陈默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一时呆住，揉了揉眼睛，却突然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巴车上，竟然坐满了纸人。

纸人穿着鲜艳颜料画成的衣服，墨汁勾勒出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像同样在通过后视镜窥视着陈默。

这些纸人并不都是完整的，除了少数几只纯白纸人看起来完整无缺，其他的无不是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有，这些残破的纸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了些暗红色的颜料，没头的那个更是好像掉进过颜料缸。

纸人的出现，让陈默产生了恐怖谷效应，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都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连站起身都做不到的陈默又如何能下得去车，他只能坐在驾驶位上一点一点熬着时间。

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后视镜，他总感觉这些纸人在动，尤其是那个没头的，他印象最深刻，明明坐在最后一排，现在怎么跑倒数第二排去了。

陈默只恨自己平时读书少，没有把《大悲咒》背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陈默无比确定这些纸人会动的事实，满身暗红色颜料的无头纸人已经换到了第一排。

陈默的脸上满是汗水，头发更加凌乱，如果给他理发的托尼老师在这里，一定会心痛自己精心设计的发型被如此糟蹋。

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青，突然，小巴车转过一个大弯，自动旋转的方向盘给陈默带了个趔趄。

赶忙稳住身形，陈默再次看向后视镜，无头纸人已经来到了驾驶位后方。

“替我……替我……”

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陈默捂住自己的耳朵，声音却依然在他的脑中回荡。

无头纸人沾满颜料的手伸向陈默的肩膀，在小巴车的晃动中，几滴颜料被甩飞到陈默的脸上。

原本充斥鼻腔的臭味中突然多了些许腥味。

这暗红色的颜料，竟然是血！

陈默低垂着头，他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无头纸人，阴冷的风不知从何而起，带着丝丝血腥味灌入他的鼻腔。

脑中的声音更响了，就像要炸开他的头颅，从他的脑中钻出来一样。

从映在车窗上的倒影中，陈默看到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干瘪、僵硬、犹如枯萎的老树根须，却又泛着令人作呕的青绿色。

再也受不了满脑子不受控制的声音，陈默爆吼出声。

“咚！”

突如其来的钟声盖过一切声音，无形的枷锁同时被触动。

满车厢缺胳膊少腿的纸人骤然间化作飞灰，融入尘埃之中。

“喔！这就是最新出品的虚拟现实游戏吗？果然好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