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灵颓坐在屋子里,他的脑海里不停回响父亲的那句话:“那是一袋金子,金子,金子!”
“难道父亲真的没有骗我们?可那个艾洛德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那袋沙子?”
世界安静得好似只剩范灵一个人,范灵却觉得吵闹异常。
范灵困惑不已,他甚至要再去验证金子的真假,然而这时候,再次有敲门声传来。
“但愿别再是莫名奇妙的人。”范灵无奈地打开门。
“哦,兰夫人,你怎么来了?”
门外正是葬礼上留到最后的牧场主的夫人,她的脸上还留有泪痕。
“孩子,我想来再看看你。”兰夫人刚刚开口,却又哽咽了起来。
范灵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勉强做出些安慰:“夫人,我没事的,你不用太伤心。”
兰夫人又是一阵哽咽,良久才开口道:“孩子,我知道我不该来,更不该要对你说那些话,可是,我实在没办法,我没办法再忍着这些秘密。”
“什么秘密?”范灵内心激荡,但他看到兰夫人啜泣不止,久久没有开口,又说道:“告诉我吧,夫人,我恳求你。”
兰夫人颤抖着将手伸向范灵的脸,却又半途缩了回去,她说:“十年前,我曽梦见你父亲浑身是伤地走回来,他的身后跟着恶魔的影子。那时候,大家都认为你父亲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以为那只是个胡乱的梦,可是第二天,你父亲便神奇的出现了。前些天,我在梦中看见恶魔一口一口啃碎了你父亲,你父亲便突然离世了。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为你父亲的离世感到痛心,可是,昨晚,昨晚,我又梦见……”
兰夫人说到这已是泪流满面,再不能自已。
然而范灵此时却冷峻地说道:“梦见那只恶魔又找上了我,是吗?”
兰夫人眼含热泪,苦苦摇头,她憔悴得好似要晕倒。
范灵搀扶住兰夫人,微笑着说:“那不过都是梦,都是些巧合,我还年轻,也不会出去淘金,不会有事的,我休息段时间就去你家那边工作,别担心好吗?”
兰夫人无声地点了点头,再没有言语,范灵目送她离开。
回到房间后,范灵似乎拿定了主意,又或者说,他只是在跟从命运的牵扯。
范灵打开沙袋,取出一块金子,他没有畏惧,用布条包了起来,便走出房门。
范灵径直来到艾洛德所说的宅院,那是一座古老的西式宅宇,用铁栅栏围了个院子,院中的植被繁盛,挡住了往里观察的视线,可能是因为长年无人问津所致。
此时正值日落黄昏,范灵停驻在宅院一侧,忽然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响。
范灵循声望去,见一位妙龄少女脚踏单车迎面而来,她身后灿烂的黄昏绽放琥珀色的光芒。
“嗨,范灵,小心!”少女急停在范灵身前,略带慌乱地跳下来,摇晃一阵才稳住身形。
范灵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姣好明丽的面容无由让人联想到刚出炉的麦芽糖的清甜,落日的金芒勾勒在她身上洁白长裙的裙边。
“竺代雪,你怎么来这了?你现在不应该在纺屋里吗?”范灵惊奇地问道。
“哎呀,还好没撞到你,我才从那溜出来呢,现在在学骑单车呀。”代雪嘻眉笑眼地看着范灵,只是一瞬间,她的眉间又簇上了一抹忧愁,犹如盛开的蝴蝶兰仍留有婉约。她又说道:“哎呀,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
“不用道歉,葬礼已经结束了。”范灵并不见怪,微笑着说。
“那你咋到这来了?”代雪又凑过脑袋来,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范灵。
“我来拜访这个院子的主人。”范灵没有说得太详细。
“这房子不是很久都没人住了吗?难道你说的是那个神秘的外国人?”
“怎么?你见过他吗?”
“不不不。”代雪急忙摇起头,她接着说:“我都是听大姐们说的,说这个人大前天突然来这,直接就把这座院子买下来了,也没让人打扫,进去就没见出来过。”
“大前天?可是他今天……”范灵惊慌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