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头疼得脸颊发红,紧闭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店内围观的客人无不拍手叫好。
见差不多了,程迪伸手抱着萧辰的手臂制止:“好了,阿辰,放开他。”
老板闻声赶来,见这身军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椅子摆正,笑眯眯得对着他们。
这一下可让马大头完全酒醒了,踉踉跄跄往侧边退了几步,扶着身旁的同伴,这才站稳了脚跟。
马大头重新扫了眼身直板正的萧辰,来了几分火气,抬手指着他问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把程医生叫过来。”
萧辰推掉了拐杖:“她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事找我。”
马大头不相信,径直过来伸手就朝着程迪抓去。
萧辰绷着脸,再也忍不下去了,再次抓着他的手腕,往侧边一甩,蹬起脚落在马大头腿关节处。顿时让他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木质的地板被他撞得咕咚响。
一旁,程迪觉得这番有点多事了,连忙抓着萧辰的手,迅速塞了些钱给老板,不顾老板的劝阻,抱着拐杖头也不回得离开了餐馆。
刚出门口,萧辰放慢了脚步,她才意识到他腿上有伤,回眸担心道:“阿辰,对不起啊,你的脚怎么样了?”将拐杖递过去。
萧辰抿唇冲她淡笑:“没事啊!”
她的脸颊因为担惊受怕,红扑扑的:“真的是,刚才就该走了的。”
黑色的幕布笼罩了整条大街,隐匿了萧辰微微的笑意,他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程迪放松了表情,眼睛直勾勾得看着他,带着些许崇拜和满满的爱意,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反射着路灯的光芒,像是载满了发光的星辰。
她笑出了梨涡,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我只是觉得很没有必要。”
萧辰问:“你吃饱了吗?”
“饱了,你呢?”
他淡淡摇了头,不自觉的抚起肚子:“好像…没有吧!”
“……”程迪迅速转了眼周边,发现没有店面开着,又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钟了。
“阿辰,快到宵禁时间了,这会儿也没法去吃别的了,要不回旅馆吃点面包吧?”
他看着她,明眸皓齿,也觉得这样最方便了,淡淡点头:“回吧!”
两人有说有笑得回到了旅馆,程迪放了些热水,拧了毛巾,将萦绕着热气的毛巾盖在萧辰脸上。
萧辰简单擦拭了几下,坐在床上抬着腿,等着程迪给他换药。
她轻轻抚着他的伤口,不禁又想起饭馆内他为她出头的场面,那一刻,她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心里充实了满满的安全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挡在她身前了。
程迪给自己擦洗了一遍,帮他盖上被子,关了灯,摸索着爬到他身边,侧卧而下。
萧辰轻轻将头靠在她脸前,任由程迪凝视着他。
萧辰:“没想到,受个小伤,还被当成小孩子照顾了。”
“你是我的病人,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是哦!”
程迪打了个哈欠,眨了几下惺忪的睡眼,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安心闭上眼睛。
萧辰还想跟她聊会儿,可她这番模样终究是让他于心不忍,听着女孩绵长而温热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琬就已经在楼下恭候多时。
程迪很快就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出门前还在熟睡的萧辰额头前轻轻落下一吻。
一下楼,就见孙琬戴着一副墨镜,站在车边朝着她挥手:“这边~”
程迪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从北坡城回来了?”
程迪摸了摸温热的鼻尖,回道:“我跟我男朋友一起回来的。”
“哦?男朋友?”孙琬帮她开了车门,目光落在程迪红润的脸上。
“是啊!”
“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也没有很久,他是中国的维和兵。”
孙琬轻笑:“那也好啊,来这儿给你绑了一段姻缘。”
程迪坐上副驾座,拉上安全带,指着空旷的大路呼喊:“出发了。”
去往西城郊只有八九公里,孙琬尽量避开了行人较多的道路,但也难免穿插过人群熙攘的小路。
程迪在车上四处张望,原本平静的民居小路多了许多人。
一家三口抱着大大小小的包件,塞满了汽车后备箱,不停嚷嚷催促着;小孩在老人的搀扶下挥着眼泪踉踉跄跄走向父母,老人眼中含泪,目色空茫,许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法离开;许多店铺大门紧闭,门口放满了一些日常用品。
程迪:“这一路都是打算逃难的人吗?”
孙琬解释说:“西城郊自从遭到恐怖袭击之后,北边的一个小镇就爆发了大规模战,这本是政府军和恐怖分子的战争,谁曾想反军也加了进来,三方交战,伤亡惨重。
西城郊的居民乃至伽弥城内的都打算逃难去了,许多城外的都回来接走亲人。”
“伽弥城,也快开战了吧。”程迪问。
“不好说,但现在反军和恐怖组织双方都在打压政府军,估计,也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汽车沿着破破烂烂的泥路行驶,没多久就到了西城郊区医院。
医院不大,许多伤者睡在门外空地临时搭建的帐篷下,医生护士们来回踱步,忙得焦头烂额。
医生的叫唤声,伤者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除了炸弹袭击以外,更多的是这两天在北边小镇上交战送来的伤员。
程迪跟孙琬道了谢,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午后,孙琬拎着罗肖克的耳朵赫然站在围栏处,罗肖克耳朵疼得嗷嗷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