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姆斯特拉夫人在伦敦的地位其实比较尴尬,她虽然是贵族,但是却是荷兰的贵族。然后她信仰的是天主教,而不是英国的新教,所以自然会受到一些排挤。
更重要的是,她结过两次婚,这在这个时代,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上层社会女人的奇耻大辱。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融入英国的上层社会,哪怕是现在自己并没有受到明显的歧视对待,但是出席了宴会几次,连一张请帖都收不到,就足以证明她不可能被接受。
而奥黛丽不同,她年轻美丽,性格温柔。虽然因为出头露面成为香水的代言人,似乎有些丢了贵族的脸,但是她却找了一个受人尊敬的丈夫。
周南虽然是一个东方人,身上也没有爵位,但是他的才华足以弥补这一切,一般的贵族,也没有周南的影响更大,更受尊敬。
所以,赫姆斯特拉夫人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奥黛丽的身上,而她自己明智地不往那个圈子里挤,而是把目标对准了学者们的家眷圈子。
那些学者的年龄都不小了,夫人们的年纪也都不小。汤因比的未婚妻维罗妮卡,也只比她小了十岁,而罗素现在迷恋的第四个情人,年龄也不算小。
奥黛丽的年纪太小,很难帮周南维持这种夫人外交,她却比较合适。
在伦敦的这段时间,她就跟那些学者的家眷们,关系密切了起来。帮着周南维持起了在学者圈子的关系网,并且干的相当不错。
但是周南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帮助,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跟这些学者维持更近一步的关系。
在另一世,他一个人生活了一辈子,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承受,也不习惯建立跟别人亲近的朋友关系。
但是赫姆斯特拉夫人懂,让诺德懂,埃廷尼也懂。他们无怨无悔地帮周南拾遗补缺,维护好了学术之外的社交交际。
即使周南现在没有感觉到这种便利,但是如果他失去了这种帮助,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车队沿着40公路一路向着西北方向行进,绕过了牛津以后,平坦的田野变成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四周的景色越发美丽起来。
在夕阳的照射下,田野的各种鲜花和不同颜色的树叶,以及浓淡不一的绿色,犹如一幅幅美丽的油画。
如果纯以自然景色来说,这里的景色远远比不上瑞士。但是与瑞士不同的是,这里除了自然风光,还有浓郁的人文历史。各种几百年历史的小镇屡见不鲜,让人仿佛一下回到了几百年前。
现在是大麦成熟的季节,英国的农业发展在十九世纪末期就已经形成了农场化的种植。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初级的工业化种植。
经常可以在花园一般被围起来的农田里,看见冒着黑烟的拖拉机,收割着大片的大麦。
这种景色在瑞士就很难看见,因为瑞士除了西南部的日内瓦湖地区,很少有大片的土地可以种植农作物,基本是以牧场为主。
天色黑暗下来之前,汽车抵达了位于英国中部的柏福德小城,再过去了大约五公里,就遇到了克里特爵士派过来等待他们的人。
在他的带领下,绕进了一条村道,在夜色之中,缓缓开进了一片用灰色石头垒砌的院落之中。
克里特爵士曾经是一个外交官,在日内瓦工作了将近十年。退休的时候,才被英王授予了一个爵士身份。
按照英国的等级,这是最低的贵族等级,不过这对于原本就是小地主出身的克里特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在日内瓦工作了将近十年,跟让诺德建立了非常友好的关系,周南他们在伦敦的时候,他也曾专门上门拜访,并且邀请周南他们过来做客。
今天接到了让诺德的电话,他立即让全家都准备了起来,款待客人。
周南他们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他的家虽然不豪华,但是周南他们住的是有着六百年历史的青石古屋。
英国料理虽然很难吃,但是让诺德自己带着厨师,他们杀了一头羊,一只猪,专门为了款待周南他们。
这种纯粹的乡村风情,是周南他们都非常喜欢的。自从周南受伤以后,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也放开了量,喝了半瓶他们自己家酿造的威士忌。
在晚饭后的篝火晚会上,周南也跟所有人表演了自己的箫艺,赢得了所有人的喝彩。
没有学术讨论,没有勾心斗角。周南从来到英国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让诺德看到篝火旁边沉醉于吹奏的周南,开心地笑了起来,为自己的这一次安排暗中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