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么人?我给她寻了个人家,是嫁!嫁!”
不管是送或是嫁,房氏都觉得他可恶至极。居然把心思打在孩子身上,他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不行!她才多大?你便把算盘打在她身上了!”
她与他不睦不要紧,他不疼爱孩子她也作罢,她生的她疼便是了,如今居然想把七岁的幼女嫁出去?
“什么算盘?你莫要污蔑!我这是疼她,给她寻个好人家往后也不必受苦。”
房氏眯着眼,盯着宋铭猜疑地问:“你是不是已经给她找好了?”
“差不多。”宋铭淡定地拂了拂衣摆,“总归是我的孩子,去不去还得问她愿不愿意。”
说完,他脸上挂着笑,挥手让宋识衾过去,“来,到爹这来。”
宋识衾自然不愿意过去,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还要装作胆怯躲在宋频知身后不去看他。
这什么爹啊!
宋频知也护着她,见她不愿意过去,开口道:“爹,妹妹不愿意去,家里不是养不起,那边你便推了吧。”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宋铭压着的气一股脑全撒在他身上。
他十分不喜这个儿子。太恪守成规,加之相貌堂堂,与他不像啊!于是他便怀疑,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像是宫里那位的!
于是他越想越恼怒。白给人养了儿子,还不能张扬!
随即快走两步,一巴掌快要落到宋频知脸上时,被房氏拦了下来。
“你要是想发疯就滚回东院!”
宋铭这才冷静下来,黑着脸往外走,地上的女人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没回东院,而是在西厢房住了下来。纳妾虽用不着了像娶正妻一样大办,但有些人家还是瓜会挂几个粉灯笼。
宋频知带着宋识衾回静庭时,遇到忙碌的小厮便问了一句。
“回少爷,小姐,老爷说今夜便要纳妾。”
两人看着下人们搬着东西往西厢房去,便了然。
纳妾这种事一般不会大办特办,以前不管他在哪干了什么事,总归不在宋府扰人,如今回来了,保不齐会恶心房氏一把。
尤其是要纳的,还是妓。
当夜,西厢房便热闹了起来。宋铭请了一堆狐朋狗友,在西厢房喝酒耍拳,嚷嚷声响彻至半夜。
相比于西厢房,正屋和静庭就安静许多。
静庭的主屋里住着宋频知,侧屋里住的是宋识衾。房氏在主屋有自己的习惯,大部分时间都不与孩子们一起吃饭,兄妹俩只能互相关照。
“兄长,明日进宫可会去后宫?”宋识衾两个胳膊搭在一起,趴在桌子上看宋频知练字。
桌上暖黄的烛光照得他面容柔和,一双眼闪着光,认真地拿着笔写字。
“你问这做什么?”
“怕明日出错。”
宋频知这才看了她一眼,欣慰于她的懂事,于是开始给她讲流程。
“明日不会去后宫,先去养心殿拜见陛下,皇后应当也会在那,届时看贵人们安排。”
他说完,拿着笔杆轻敲了一下宋识衾的额头,“不要乱跑。”
宋识衾不满地道:“才不会!”
练字的人笑着没有说话,把糕点推到宋识衾面前,继续练字。
外头喧闹,扰人入梦,宋频知便一直练到清净为止,彼时将近子时,宋识衾趴在桌子上睡了好一会,脑袋一磕一磕的。
宋频知把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侧屋,盖好被人,这才回去。
次日一早,房氏便吩咐下去给少爷小姐好好打扮一番,入宫可是大事,万不能懈怠。
王氏看着主屋进进出出的人,察觉到不会,顺手拦下了一个下人,语气娇矜,“那房氏做什么呢?”
“回姨娘,夫人今日要带少爷小姐入宫见圣,下人们在梳妆伺候。”
那女人眼珠子一转,让下人下去,便扭着腰肢去找宋铭。
宋铭正查看纳妾时送的礼金账单,见王氏来,只撇了一眼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