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康呲牙,吐着舌头,几番隐忍都不太管用。
好痛好痛,好想撞墙啊。
他这是怎么了?
小柳子要多焦急有多焦急,还是姜云卿反应过来,赶紧询问可不可以请太医。
她对御犬不了解,也不好直说让人家去请太医,只能从旁提醒。
小柳子忙不迭点头,派人去叫御医,又在姜云茵的帮助下,抱着反常无比的御犬回到屋中。
萧元康肉眼可见的白了脸色,要死不活的趴在床上,浑身略微哆嗦着。
比太医先来的是萧帝。
火急火燎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许动怒,身边的太监个个都缩着脖子。
“元康,元康!”
怎么回事?
萧元康已经吐了一回,蔫头耷脑的趴在床边,脑子昏昏沉沉,连一根爪子都不想动。
虚弱的吠了一声,萧元康又干呕起来,双爪抱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吐着舌头。
姜云茵蹙眉,心中也有些担忧。
好在太医及时赶到了。
不仅太医到了,百兽园的兽医也到了。
两人着急忙慌的上前看诊,萧帝退到身后,凌厉的目光扫过身后多出来的两人。
“姜四,你做了什么?”暴躁的低喝传来,姜云茵收回视线,触及一双猩红凶狠的眼睛,就像护崽的狮王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回皇上,臣女什么都没做啊。”姜云茵又苦哈哈的跪下来。
心神恍惚的姜云卿跟着跪下,面色紧绷,但身躯下意识的护在了自家妹妹跟前。
小柳子也忙在一旁开口解释,“皇上,是御犬突然出现不适的。”
无他,因为他瞧见姜云卿后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忽然,萧帝看到了什么,视线一凛。
他一拂袖子,大步来到姜云卿面前,夺过她手里的菩提珠,“此物怎在你这里?”
他定定的看着那颗随侯珠,骇人的目光中染上几分困惑。
姜云卿想要护着那菩提珠,可对面之人是帝王,她没有反抗的权利,只是不解的抬起头来。
什么东西?
萧帝拿起那颗随侯珠,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他所赠予元康的成年礼。
这颗珠子?
姜云卿美目染上一层薄雾,恭敬回答,“回皇上,此物乃是故人所赠!”
萧帝追着不放,紧紧攥着手里的珠子,目光落在姜云卿身上。
“故人是谁?”
该不会是他那没出息的臭小子吧?
姜云卿怕那个名字触怒萧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回避,“还请皇上谅解,故人之名,不便告知。”
“是先太子对吗?”萧帝却是十分直接的点明了身份。
姜云卿抿着嘴角,眼泪摇摇欲坠,是姜云茵从没见过的脆弱模样。
“是!”
皇上猜到了是吗?
“此物何时赠予你的?”萧帝暴躁的气息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摩挲着手里的珠子,声音深沉道。
姜云卿垂眸,双手端放在面前,轻声答道,“一年半之前。”
一滴晶莹的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滚落,少女的声音沙哑了两分。
只是一息间,她又做出了一个决定,鼓起勇气对萧帝询问道。
“皇上,恕臣女冒犯,臣女可否知道……前太子殿下的行踪。”
尽管有些不合时宜,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与其心中揪着不放,让她人代劳,还不如自己豁出这一次,对这位一定知道内情的帝王索要答案。
萧帝吸了口凉气,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
他忽然瞥见姜云茵好奇的小眼神,又回头看向床上的大黑狗,脚步有些踉跄。
所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看这女子对元康似乎有情。
韩公公担心的扶着萧帝,让一旁没眼力见的太监去搬张椅子来。
萧帝咬牙,手撑着椅背,神色略显沉重。
萧元康,你这个逆子,有喜欢的姑娘居然不直说,隐瞒到现在他才知道。
如果他早点知晓,早早的给他们赐婚,是不是……
“还望皇上告知臣女。”姜云卿鼓起勇气,再次恳求道。
娇小的身躯匍匐在地上,那一连串的眼泪就跟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落。
姜云茵攥着袖子,颇为愧疚的闭嘴不言。
她都快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了。
萧帝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姜云茵默默低头,抠着掌心。
“此事……”萧帝身躯有些佝偻的坐在椅子上,伤感的视线落在大黑狗身上。
国师的话犹在耳侧,让他生出几分无力来。
没有机会了。
他的儿子只能这样下去。
“汪…”
床上传来一声虚弱的狗叫,萧元康忽然扭头,眼神祈求的盯着萧帝,对他摇了摇脑袋。
一行清泪顺着他的双目落下,以往鲜活的模样变得颓废低沉。
他都想起来了。
原来,原来他竟然忘了那样重要的一件事。
可事已至此,结局已定,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都是他的错。
萧帝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老父亲泪眼婆娑,握着菩提珠,痛彻心扉。
他的孩子…
心不在焉的走在宫道上,姜云卿握住手中的珠子,唇色微白。
泛红的眼眶中还蕴藏着泪水,她脚步拖沓,娇弱的身躯在天地间格外渺小。
姜云茵担心的搀扶着她,眼神无奈。
她不能说,也不会说。
长痛不如短痛,皇上都没说,她更是不敢开口。
一处水榭中,姜云茵扶着难受的姜云卿坐下,递过去自己的手帕。
姜云卿又哭又笑,倚靠着围栏,潸然泪下。
“云茵!”
怎么办,她好难受啊。
姜云茵连忙握住她的手,心里不是滋味,“大姐姐……”
“我就是只想再见他一面,问问他为什么罢了……”姜云卿捏着手里的帕子,双目无神,卷翘的睫毛无助的颤动着。
娇艳的容颜变得枯败,姜云卿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中苦水泛滥。
明明她们都说好永不分离了。
为什么?
“大姐姐,别伤心了。
前太子对你不告而别,那他就是一个坏蛋,你不能因为这种人难过的。”姜云茵小声的劝慰着,试图以其他角度平息她心中的怨念。
不过她也没说错吧,既然她们都已经相互送了定情信物,为何一直没有公布呢?
前太子一无正妃,二无顾虑的。
看来空了还得去问问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