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柔为此还跑来问了一下姜云茵知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姜三就跟孤魂野鬼附体一样,近些日子温柔的可怕,纯纯变了副模样。
就连她开口怼她,也都不在乎了。
姜云茵当然不知道了,她们俩才是住一个宫的人,她又没千里眼顺风耳,怎么会知道姜云馨的事情。
况且,她对她完全不感兴趣。
养心殿后院。
萧元康蔫蔫的趴在回廊下,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叹口气,把一旁的小姑娘都快给叹自闭了。
头靠着柱子,姜云茵一脸麻木的听着耳边的叹气声,悄悄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点心。
把她叫来半天,就为了听他叹气?
萧元康换了个姿势,仰头看着屋檐,舌头吐得老长,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
鼻尖传来一股点心的香味儿,若是之前,他肯定都要跟姜云茵争抢了,可是现在的他,心如死灰。
失恋太痛苦了。
“狗哥,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争点气呢!”咬着点心,姜云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着,双眼放空。
“汪~”滚!
死丫头,就知道把刀往他心窝子里戳,之前白帮她了。
是他不想吗?是他不愿意吗?
要怪就只能怪上天捉弄。
真是气恼。
萧元康眼睛都睁痛了,一行清泪滚滚而下,有气无力的呜咽起来。
他这几天流的泪加起来都可以把他淹没了。
他的卿卿……
嗷嗷嗷~~
姜云茵咂咂嘴,喝了一口小柳子递来的茶,感谢的看了他一眼。
余光瞥了一眼默默泪流的大黑狗,她有些不忍直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变成人了吗?”
既然可以变成狗,那自然就可以变成人啊。
萧元康僵硬的摇头,身子一抽一抽的啜泣着,“汪~汪汪汪~”
先祖都已经研究这件事几百年了,依然没有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所以,他也没有指望能有其他办法。
父皇去年也召集了很多术士,可依旧不行。
命运就是这么无情,强迫人接受,却不允许人反抗。
“唉!”姜云茵屈膝,撑着腮帮子,眼中盛着些许愧疚,“大姐姐最近瞧着也很不开心,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萧元康双眼无神,无奈的将自己盘成一团,又心疼起姜云卿来。
卿卿肯定不能接受自己不告而别,她对自己应该很失望吧。
可他也不想啊。
他一想到姜云卿失望的眼神,就心如刀割。
他总算是明白父皇为什么有时会在他耳边说,宁可不生在帝王家了。
小柳子默默蹲在一旁,不好意思,天阉之人,不懂情爱。
“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枝头的凝露被风吹落,姹紫嫣红的娇花竞相苏醒,缓缓绽放花蕊。
暖阳照耀在巍峨古老的皇城上,巡逻的禁军开始换班,铮亮的盔甲映出一张张肃穆威严的脸庞。
朝臣们从玄武门鱼贯而入,手持笏板,快速步入大殿中。
众多朝臣低着头,感受到萧帝周身散发的寒意后,默默的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也不知皇上这几日是怎么了?
好像特别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皇上。
“臣刑部侍郎章平有本启奏!”身着朝服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
“准奏!”
萧帝想着今日是秀女们第三轮考核的日子,那逆子吵着要亲临现场,他还说早些退朝的。
但国事要紧。
帝王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刑部侍郎走到前方,肃穆着一张脸,朗声道,“启禀皇上,罗尚书孙女被害一案今已查明,证据确凿,嫌犯宋氏女也已伏法。
可忠勇侯昨日公然行贿微臣,试图以死囚将其孙女替换出刑部大牢。
这是忠勇侯贿赂微臣时所赠银票,微臣不敢替其隐瞒,还请皇上明查,治忠勇侯府徇私枉法、贿赂官员之罪。”
他就说忠勇侯疯了,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都敢让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不要命,他还要呢。
若是他敢这样做,太子殿下都得先把他劈成两截。
工部尚书罗成一脸难以置信,面色悲伤的站出来,沙哑着嗓音痛斥道,“皇上,忠勇侯府教女无方,可怜臣的孙女二八年华便和臣阴阳相隔,如今还胆敢行贿官员,试图逃过死罪。
皇上,臣斗胆,请您重责忠勇侯府,以儆效尤。”
如今他孙女儿尸骨未寒,忠勇侯府未免欺人太甚。
死囚?亏忠勇侯想的出来。
不少朝臣跟着点头,都觉得忠勇侯府可恨。
瞧着两鬓斑白的工部尚书,萧帝沉默,脑海中思索起来。
忠勇侯到了这一辈已然没落,把宋妩筝送进宫参选就是为了能够维持家族荣光。
如果不出这件凶案的话,以宋妩筝的品行才情,是有很大几率成为某一位皇子妃的。
幸而出了这事。
不是他不同情人命,只是他们萧家特殊的体质决定了正妃必然得是心地良善之人,否则宋妩筝无论嫁给他哪一个皇儿,最后的结果都会很残忍。
微不可察的慈父心肠被勾动,萧帝手掌摩挲着大腿,凌厉深沉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波澜。
“忠勇侯胆大妄为,教导不力,又视大夏律法于无物,不忠不悌,今着将其爵位将为三等伯,改忠义伯,后代子嗣不再袭爵。
念在忠勇侯年迈糊涂的份上,免于杖责,罚俸两年,禁闭半载,赔偿被害者家中白银五千两。”
忠勇侯倒是好大的胆子,难怪能养出一个在宫里杀人的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