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

“歇会儿吧！”

前方有一对情侣，正一脸愕然地看着付落尘，他们原本气喘吁吁，可这一刻已经忘了喘气的样子。

他们先付落尘而上来的，只是走得慢，被追了上来，在听到他连续几次的自言自语后，两人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在这条上不见人，下有个神神叨叨男子的路上，又是夜晚，那场景也确实有几分瘆人。

“神经病！”他们轻语。

可壮不起来的胆终归是壮不起来的，“神经病”的谎言也并没多大作用。

“遇到鬼了！？”两人彼此看了一眼。

他们向着一边不远处的出口走去，越走越快，到最后跑了起来，比爬倾城山时可快了好些。

......

“歇会儿吧！”第九次。

“小付同学，我爬不动了，咱们回去吧！”第十次，那是倾城山三万零一阶的第一万阶处，她实在爬不动了。

“好！”付落尘自言自语。

意识深处，撑开的意识线渐渐化为丝丝缕缕，之后断开成一点一点，最后消失不见。

他们就走到了这里。

付落尘麻了一般的看着右边，那里空空，可在他眼里却有着一个能让他记一辈子的人。

只是，他此时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一辈子，会有点点长。

“后面的路我要自己走了，杨小羊！”他抬头，意识深处的意识线彻底消失干净。

“多希望她能陪他走完接下来的路程，可现实很残酷，不是吗？！”

付落尘看向还不见尽头的台阶，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暗淡的自信。

那个他是自己吗？

不，那是过去的那个自己。

付落尘继续向上走去。

意识深处，那个光点绽放着淡淡光芒，在整个意识深海中极为渺小，却能长存不息。

似乎比之前更亮了。

像是一盏指路明灯。

第一万五千阶！

......

第两万阶！

......

两万三千阶！

......

两万七千阶！

......

第两万九千八百四十六阶！

没路了，台阶的尽头尽然还有一座大大的门户，精致且宏伟，门户紧闭，锁着的。

而在门户的左右两边，是坚固的围栏围起来的几处建筑，在倾城山的这个位置这些建筑简直称得上是一种奇观，恰时可与云常伴，伸手摘星，一眼揽尽金城风光。

他知道门户后面就是倾城山最后的路，可却没法继续。

付落尘找个地方坐下。

“没到倾城山的尽头！”

血月的光辉投射到夜空中的云层，映透出一片片四周发白中间昏黑、隐藏在夜间的云朵。

付落尘看向远方，都市的霓虹照亮着一片又一片的区域，他置身寂静，可入眼之处却是热闹、喧嚣。

“她是不是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是那里？还是，那里？”付落尘目光随着意识移动。

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

倾城山也到了下班的点，一路上来的稀疏路灯又关闭了一些，提醒着那个唯一的游客。

付落尘又回头，看向身后，那一万阶处。

在他眼中，那里有两个身影，他们坐在石台阶上，不言不语，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过了好一会儿。

“杨小羊，”

”再见了！”

这一回不再只是在心里，他第一次喊出来了，对着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夜空，只是声音却不是很大。

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声。

“杨小羊，再见了！”

“杨小羊，再见了！”

......

六个字回响在这片空间。

书包里的那颗石头一样的东西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一丝丝的能量外溢而出。

意识深处那个光点，它也又亮了分毫。

身后那种寒冷也更冷了一些。

此时，整个倾城山已经没人了，除了那个在近山顶的人，还有那个在售票口呼呼小睡的女生。

声音传到了山下。

虽然已经闻不可闻，可女生却还是听见了，一种来自意识深处的传递，她感觉到声音中的心酸、无奈和最终的放弃，不由被扰醒。

“杨小羊？！”

“杨小羊是谁？”她迷惑。

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她却精准的看向了山顶。

近山顶。

意识深处，那个光点湛亮，这一刻它充满了未明能量。

付落尘双目中又出现了脉络，像游蛇走龙。

在目光的尽头，他看到了一抹光彩。

他牵动了某种未知的力量。

那是一颗晶石，它渐渐发出了七彩光芒！

只是，此时已经没人了，更没人见证到这真正的七彩琉璃光。

除了他。

付落尘没有惊讶，没有开心。

“杨小羊，七彩琉璃光！”他心中自语，尽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是真正的七彩琉璃光。”

他想告诉那个人，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命运如果注定让我们分开，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世界满是未知，那结在没解开之前，我们都是无法的。”

杨小羊，再见了！

自此人生再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