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像也有道理。
顾北山动作微滞,浓密的眉心深蹙。
对啊,她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非要二选一的话还不如选做饭呢吧?
想到这儿顾北山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
他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杵子。
收拾好灶灰,顾北山便板着脸让柳春桃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去,别杵在这碍事。
他要做饭。
柳春桃闻此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叫起来,弯着眉眼笑得娇憨又讨好。
“顾北山,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顾北山挑眉道:“吃肉。”
“啊?!吃肉!”柳春桃瞪圆杏眸,吞了老大的一口口水。
顾北山也是服了她这记性,侧眸瞥了她一眼,“昨儿你不是拿过来一块儿猪肉?跟一箩筐的鸡。”
“对对对!”柳春桃一拍脑门儿,龇着贝齿冲着顾北山就笑。
顾北山眸色一滞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傻样儿吧你... ...”
言罢,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语气中的宠溺跟稀罕实在是太明显了。
柳春桃却是个对男女之情没怎么开窍的,她只懂得男女有别,具备着一个姑娘家应该有的羞臊观念。
不过现在跟顾北山越来越熟了,她也逐渐看出顾北山其实也没那么凶。
“那我走啦,我不打扰你嘿嘿,辛苦啦!”
柳春桃没在意他说的话,只甜甜地道了句,蹦跶着就走了。
顾北山答应让她按摩了,她也就可以暂时放下做不成饭的遗憾。
她可得好好努力,万一要是真能把顾北山的腿治好呢?
应该比做很多顿饭都要强吧!
顾北山撇了撇嘴,因为辛苦啦这三个字儿深眸间蓦地荡出笑意。
随后又在清醒之际被自我嫌弃倏然掩盖。
直到一下一下地磨着那把已经很久没有切过肉的老菜刀时,顾北山才不得不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他怕是真魔障了。
可能是因为从前的日子过的太素。
一个女人都没有过的缘故吧。
顾北山二十出头的时候家里也给他介绍过对象。
带着人家女同志去放映厅看电影,刚演了个开头顾北山就睡着了。
平时明明是个警戒万分从不深眠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在放映厅睡得那么香。
后来又有一回,顾老爷子的老同事给介绍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
人家点名要去西餐厅。
顾北山无所谓,去就去呗。
可到了那儿以后,上了份带血的牛排他皱着眉头让服务员去换,甚至还让人家给拿双筷子。
这一来二去的相亲体验都不老好。
不是人家女同志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顾北山觉得自己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搞对象,只适合做个老光棍子最自在了。
那他现在在干嘛呢?
顾北山一边切着肉一边问自己。
他在给一个黄毛丫头炖肉。
到底谁才是老妈子啊。
顾北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掰了枯树枝子扔进灶膛点火。
他对着那灼热火焰虚么着眼儿,却好似透过那燃烧的花火看到了一双满怀恳求与热切的眸。
那晚柳春桃跪坐在他面前,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她盈盈水眸中映着月色,亮得惊人,跟他说:“求你了顾北山,你就让我看看你的腿吧。”
“最起码这样会让我好受一点。”
顾北山抿紧了唇,无声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