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么大了,当年我在工地见过你两次,还是忘了你的样子了。”
钟开抬头仔细在白苏的脸上瞧着,似是对之前给人家吃闭门羹的事表达歉意,又似还在怀疑白苏的身份。
白苏微笑着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道:“钟叔,你也说十年了,当年我还小,也没见过你几次,若不是奶奶前些日子念叨起,我还真不知道您回了乡下。”
钟开看了一眼白苏的身份证,没有接,仍是摩挲着手里的照片,“你奶奶身体可好?”
“奶奶身体还可以,只是岁数大了,容易想起以前的事。”白苏答。
钟开神情一滞,随即将视线转到地上,低着头似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来是有什么事吧?”
“钟叔,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钟开又沉默了。
陆安喆起身递上烟,钟开抬眼打量了他一眼,摆摆手:“早戒了。”
回乡之后,日子越发捉襟见肘,这些耗钱的嗜好早就断了。
“这位是?”钟开这时才想起问。
不待白苏回答,陆安喆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白苏的爱人。”说完,给白苏递个眼色。
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出来就爱冒充她男朋友,这次更过分,竟然说是她爱人。
白苏瞳孔张了张,但也没有反驳,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父母的事。
钟开见陆安喆长得一表人才,点点头,“哦,小伙子不错。”
白苏笑笑,正要再问,钟开却是一摆手,“看这样子你现在过得挺好,听叔一句劝,过去的事没必要那么计较,你弄不过他们的。”
“他们?他们是谁?”白苏诧异追问。
同样的话周成也说过,白苏皱眉,深感这件事大有玄机。
本来她怀疑当年父母的死因和程一名有关,才会不停地寻找当年的真相,现在看来除了程一名,这其中还有别的蹊跷。
见钟开不肯说,陆安喆猜测道:“钟叔,您之前一看见我们那么生气,是把我们当成了那些一直来叨扰您的人了吧?”
钟开没有正面回答,但表情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白苏又问:“钟叔,您认识程一名吗?”
“不认识,那是谁?”
“呃……”
白苏猜测着,来找钟叔的人有没有可能是程一名?
看来不是。
“钟叔,我已经知道我爸妈当年的死并非意外。”
“人家不是给你们补偿了么?”
白苏一怔:“什么补偿?”
奶奶从没有跟她说过有补偿款的事。
钟开眼神复杂地看着白苏,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到某种答案。
半晌,他看出白苏确实不知情,便叹道:“当年所有知情的人都有补偿的,受伤的补偿更多,你父母的补偿也不少。”
不知为何,钟开说这话的时候,白苏听出了浅浅的不平。
白苏疑惑地看着钟开,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钟开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多做解释。
白苏此时的脑子有些乱,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一旁的陆安喆却是发现了关键,他问道:“受伤的给补偿,没受伤的知情者给的那就不是补偿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苏才恍然惊道:“是封口费。”
“是这个意思。”钟开点点头。
“这么说当年的事故,工程公司也有责任?”
“当时我也不敢确定,出事后公司就封锁了现场,等回去的时候,东西和人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