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挨了一耳光,舌尖抵着下颚,视线盯着程苒,“是啊,我该死。程苒,你别忘了,是谁迷惑了我,又是谁拯救了我。”
这一巴掌,程苒用尽了全力。打完,她的手微微抖着。
她挡在盛诀面前,眸子里全是坚毅果断,“许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对我所有的杂念,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许峰嗤笑,指着自己心脏处,质问她,“我这颗心如何安放?我这么多年的执念与付出,你一句适可而止就把我打发了?程苒,你这套理论,在我这儿,行不通!”
盛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这具娇小的身躯,扯唇笑了,俯身在她耳边说:“这种无赖,你妄想跟他说道理?拳头才是硬道理!”
“不行!”程苒偏头制止,“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他若不死,只要有一丝气,又会卷土重来的。你伤了他,手上沾了血腥气,这不值当。”
盛诀长长的哦了声,装作一脸苦恼头疼的样子,“那怎么办啊,苒苒到底是惹了多少朵桃花啊。”
程苒一脸黑线,“你正经点,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许峰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攥紧了拳头,腮帮子咬得额头青筋毕露。
“请问你们哪位是许峰?”
两位穿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的扫过三人,亮出证件,“警察办案,请配合调查。”
许峰收敛了戾气,主动上前一步,“我是。”
警察:“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调查KTV起火的原因。”
许峰被带走后,围观的人群也散了。盛诀和程苒慢慢往学校走,两人都没说话,两人的手牵得很紧,十指相扣。
大掌捏得程苒手生疼,程苒感觉自己五根手指都要被他掐断了。
她索性不走了,挣了挣手,发现挣不动,她又气又急,“许峰跟你说什么了?”
不然他在生什么闷气?
“他什么都说了。”
盛诀也不是非要程苒给一个答案,就是纯粹不爽。
原来是这样,程苒不怪他生气,怪他不说。
“你之前不是老说我,长着一张嘴装哑巴吗?现在要反过来吗?”
程苒看着他,“我可以解释的,盛诀。”
“如果,你不听我解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盛诀:“我听。”
程苒:“我很傻,识人不清,没看清许峰是那副嘴脸。我无意得知许峰家庭困难,出手相助,他不肯接受,我便跟他达成交易。我让他替我做事,他同意了。”
“凌菲对我无端的恶意,我忍不下去,让许峰用泥鳅装进她书包里吓唬她。还有……”程苒不是很想提起那个老是让她做噩梦的渣滓。
盛诀察觉她眼里的挣扎和痛苦,他松开手,右手覆在她眼睛上,“不想说就不要说。”
程苒深深地吸口气,眼皮在他手心里鼓动着,“我要说。”
“只要你想听,我就说。”
盛诀把她搂进怀里,“好,你说。”
程苒枕在他心窝处,感受这片刻安心。
她说:“我母亲死了,他惦记着母亲的抚恤金,整日的骚扰让我苦不堪言,无意中,我听到了你跟小叔的谈话,我知道小叔第二天要来学校。我……我没办法,只能利用了小叔。”
程苒脑袋不受控制想起了那个总是温和地唤她小苒的男人,心里一阵悔意,可是没办法啊,她那个时候真走投无路了。
只有把程武送进去,她才能得到喘息,不然她永无安宁之日。
盛诀长久的沉默引得程苒不安,她抬起眼泪婆娑的眼望着他,“盛诀,我不怪自己,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没怪你。”盛诀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叹息,“我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我,竟然丝毫没察觉你身陷囹圄,”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如果我早知道……”
程苒踮脚,捂住他的嘴,摇头,“不要这么想,盛诀,你没错,错的是那个人渣。”
盛诀晦暗不明的眼盯着她,程苒怕他多想,主动依偎着他,深情告白,“盛诀,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