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裕留低头轻笑了一声。
“陆道友,你当年靠什么重创吾,你心里应是有数,吾可不是见血腿软的废物。”
他曾被陆眺逼至动用金蝉脱壳之计,是因不可名的鬼祟难防。
不是硬实力拼不过。
失去不可名,陆眺虽还有手段,但较之以前,定是捉襟见肘。
金裕留感慨阴阳世界玄妙。他进来后,一身暗伤痊愈,如同新生。
同样的心法功法捡起来,毫无瓶颈。唯一不便,是仍然不能动用法宝、储物戒之外力。
觉醒的神通,倒是能够使用。可惜,金裕留突破元婴时,觉醒神通乃是“金石感应”,于斗法无用。
所幸,金裕留有一极好道侣。
段离章告知过他,陆眺神通,乃是真言之眼。
两人同为筑基期,陆眺的神通,同样与斗法无用。
甚至,金裕留修为乃是筑基巅峰,全盛状态,否则也不会见了陆眺不走,不惧与其正面遭遇。
端看陆眺搞什么鬼。
当年,元婴邪修那一身本事奇诡,金裕留没有头绪。眼下所有人都是重新开始,金裕留决心趁此机会,追根溯源,探明邪修术法流派起源。此事,也是他道侣所愿,金裕留亦是打算以此讯息,哄她欢心。
陆眺的确没有把握,这次能击杀金裕留。
狠话却是要放的。
此世界对他多有限制,兽类狡兔三窟,不曾聚居,他炼邪麻烦至极。
若不是遇到一批莫名出现的人,恰好炼出一条影肢,他还真不敢同金裕留试手。
“鄙人自是知晓,金大阁主出身金鼎阁死士部。从鄙人手中脱逃数次,阁主之能耐,鄙人很清楚……”
杀不杀得了,试试才知道!
陆眺没什么君子之风,说着便猛地出手!
影肢蛇形蜿蜒,直袭金裕留面门。
金裕留早有准备。
“陆道友乃是小人,此事吾早已知晓。”
袖中风刃旋舞,如无形之月,削去影肢前端。
影肢断三截,各自扭曲着,缩回陆眺手中:“防君子不防小人,金大阁主防鄙人作甚。”
一击不成,两人再次以言语试探。
“吾算是道修中的小人,自认能断陆道友几分小心思。”金裕留言语间出手,风法御身,闲庭信步,“小人,因利而动。吾一直疑惑,陆道友耗费心机,追杀吾多年,究竟是何种利益驱使。今日既然又要分个生死,可否为吾解惑?”
风法无形迅速,陆眺躲闪略有吃力。
邪修为何总是韬光养晦,便是身力不足,需邪物加持。陆眺强在影肢断而再续,可替他抵挡致命之击,再不断调整走位,伺机反击。
陆眺深知眼前男修,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是表象,斗法技不曾掺杂。
金裕留能从一众死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大阁主,又怎么会是任人欺凌之辈。千年前杀他,陆眺手段诸多,也不曾掉以轻心。
同境界对手,在无法宝傍身,术法变化有限,僵持不下时,皆是动用心计,旁侧敲击,寻求一可乘之机。
但金裕留此人死士出身,心思深沉,陆眺难寻他心窍软肋。
唯一软肋,却是陆眺也舍不得拿她做筏。
金裕留亦是看出了他对玉莲衣的觊觎心思。
此事,两人心知肚明。
陆眺直言:“金大阁主不是已经猜到?何故再问。”
“我看不止如此。陆道友既是要杀玉莲衣的老相好,为何只对吾出手?”金裕留指出多处不符常理之疑,连声质问,“闭岳宗天骄,合欢圣子,天剑宗首席,俱是话本主角,榜上有名,与莲衣感情甚笃,风姿颜色毫不逊色于吾。”
“金大阁主亦是仙盟翘楚,如何妄自菲薄。”
“可是,吾与莲衣的关系,从前无人知晓啊?”
“暗中营营苟苟。”陆眺勾唇:“你且当鄙人看你最不顺眼罢。”
金裕留狐狸眼含光,喉头滚出一阵轻笑:“敢情,陆道友杀吾,是给苏纵仪撑腰了。”
陆眺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