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谥秋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保密的，三环高科的事情，我们审计的时候早就知道了，一亿五的固定资产是假的，相关资金去向不明，结果不言而喻，大部分的钱肯定通过各种渠道进了私人的腰包。”毕开头也不回地问道：“那你知道具体进了谁的腰包吗？”陈谥秋冷笑道：“还用说吗？谁紧张就是进了谁的包。”毕开笑道：“能不能告诉我，谁在紧张？”陈谥秋得意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根据注册会计师职业道德准则，我不能告诉你。”毕开哈哈一笑，头朝椅子一靠，不再说话。

车子拐上高速路，就在这时，左归鸿打了个哈欠。毕开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你昨晚没睡觉？”左归鸿懒洋洋地说道：“睡了一会儿。”

“睡了一会儿？”毕开不满地说道，“这么说，你开车可能睡着？”左归鸿斜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不用担心，这车有自动驾驶功能，我就是睡着了都不会出事。”毕开喝道：“开车且能儿戏，停车，我来开。”

“看把你急的，不用怕，”左归鸿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问过了，这个车买了保险，而且保险额还不低，就算是有什么，保险公司也会赔的。”毕开怒道：“那不是赔的问题，出了事故再赔，对我们又有何用？”

“额，”左归鸿伸出食指弹了一下额头，道，“我们要相信科技，自动驾驶汽车出事的概率，还没有飞机出事故的概率大。别吵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争取晚上能够到达涯城。”说完打开自动驾驶功能，放开双手让车自动跑了半个小时，见车子在自动模式下能够平稳前行、灵活超车，并且在见到货车的时候还能够保持合理的距离，选择恰当的时机迅速超过，他说道，“看吧，没有任何问题，比一般人开得都好。”随即摸出个眼罩蒙着眼睛，施施然睡了。

“你！”毕开伸手虚抓几下，想抢方向盘又不敢，回头求助似的看向宋苕华。却见她似乎在走神。不禁叹了一口气，回头紧盯着前面的路，心想，希望自动驾驶系统真像广告吹的那样靠谱。

车窗外，风景流光溢彩，宋苕华的心思却好像被困在了某处。不知怎的，每次看到左归鸿，她总是会想起嘴传纸牌那一瞬的感觉，那种感觉，既让她想抛开纸牌去尝试，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羞耻。

两种思想在这里拉着锯子，一时间竟然痴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连续行驶了四个多小时，左归鸿就睡了四个小时，这期间陈谥秋和宋苕华没心没肺地睡了会儿，可怜的毕开一路将眼睛瞪老大，随时防备着意外发生，现在只觉得身心疲惫，竟然比亲自开车还累。

车子按照设定的路线开进服务区。

恰在这时，左归鸿醒了过来。他揭开眼罩，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下车后，左归鸿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服务区，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不过却并没有完全放心。以他对左七的了解，他们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他已经猜到事务所的资料丢失是左七的手笔了。他落了车锁，犹豫了一下，对宋苕华道，“我可能要耽搁几分钟，钥匙给你。”

宋苕华接过钥匙，顺手放到包里，猜想他可能上卫生间的时间需要久一些，或有可能是肠胃不舒服。

宋苕华洗了手，将包放在洗漱台上补装。就在这时，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从洗手间出来，挤到她的身边洗手。宋苕华笑了笑，让出了身前的水龙头。等他们洗完之后才又开始补妆。当她补完妆，看向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正向大门口走去，一晃眼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