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踩到了什么东西。
苏子衿低头,移开了脚,弯腰,捡起了地上被自己踩着的东西。
是一个遥控器。
慕臻手里,紫色的小东西还在欢快的跳动。
该说是茅塞顿开,还是福临心至?
苏子衿淡定地关了手里的遥控,慕臻手里的小东西渐渐地停止了欢脱的跳动。
慕臻似笑非笑地挑高一边眉,“媳妇儿,你没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嗯?”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跳旦。不过,它的主人不是我。”
苏子衿从慕臻的手里拿过跳旦,一片淡然地重新给装进袋子里。
这栋屋子,除了他和小玫瑰,也就几分钟前才离开的陶小姐拜访过。
这个跳旦的主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慕臻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单手托着下巴,故意曲解苏子衿话里的意思,作天真无邪状,“陶小姐一个孕妇会不会太重口。”
薄红染上苏子衿的耳尖,是气的,多少也有点羞恼
这人,是非要她亲口说出,这个跳旦,是幺幺刻意买来送给她的么?
那么接下来呢?
这人是不是要没脸没皮地缠着她,非要她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试一遍?
苏子衿呼吸一滞。
上帝!
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吗?她刚刚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小玫瑰,你脸红了。”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她,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庞,近在咫尺。
苏子衿没有说话。
“很红。”
男人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进一步强调道。
“可能是天气有点热吧。很晚了,我先上楼”
倏地,腰间缠上一只炙热的手臂,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轻笑,“小玫瑰,你在顾左右而它。心理学行为上,这是一种典型的心虚的表现。所以,小玫瑰,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慕臻是故意的!
苏子衿敢打赌,她心里想的什么,男人肯定一清二楚。
就是一清二楚,所以才故意逗她。
“青青。我告诉你,对付慕臻这种痞子,他流氓,你只有比她更流氓,知道吗?!不然你就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比男人更流氓。
这个办法苏子衿昨天就已经试过了,结果差点没有惹得男人兽性大发。
事实残酷地告诉她,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狗头军师贡献的计策完全不具有任何参考的意义!
苏子衿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她胆敢反撩回去,只怕会被男人连人带骨头,啃得脸渣都不胜。
苏子衿唇瓣蠕动。
苏子衿尚未相处合理的搪塞的借口,手中的袋子忽然抽走。
苏子衿下意识地伸手去夺。
男人双手高举,苏子衿扑了个空,以标准的投怀送抱的姿势,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有小玫瑰兮,投怀送抱。”
男人愉悦地吟诗。
苏子衿:“”
“哇哦!”
头顶上方响起男人贝戋兮兮的,带着夸张的惊呼声。
苏子衿眼皮一跳,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棒!棒极了!棒到不可思议!”
男人一口气连说了好几个英语单词,语气那叫一个层层递进。
苏子衿深呼吸一口气。
退离男人的怀抱。
苏子衿抬头,果然,那件不正经的白大褂,再一次,铺展在了她的面前。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医生”
男人长而卷的睫毛眨了眨,脸上还浮现可疑的红晕,把那点小羞涩,小吃惊,小娇嗔,演绎得是淋漓尽致。
什么叫戏精本身?
这就是了。
苏子衿垂放在双膝的指尖微微收拢。
这男人根本不应该进什么西南狼特种作战部队,而应该进军娱乐圈,凭借这张脸蛋,这精湛的演技,肯定早就大红大紫。
“苏医生,我呢,最近呢,心慌,气闷,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慕臻握住苏子衿的一只手,往他的大腿方向摸去,入戏可以说是非常快了。
苏子衿:“”
谁的心跟胸是长到腿上去的?!
苏子衿跑回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客厅里男人肆意的笑声。
没错,方才当苏苏子衿感觉到掌心的跳动,已经触诊过好几次,并且在触诊方面,也算是小有经验的苏医生,第一次,逃了。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直觉告诉她,这次如果发展下去,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触诊那么简单。
这就是听力过人的弊端了!
苏子衿去洗手间,用冷水冲去脸上的燥热,男人的笑声还时不时地传进她的耳里。
简直
过分!
因为对脏话的掌握凡善可陈,苏子衿在肚子里憋了半天,也只是憋了“过分”这么个词。
苏子衿抿了抿唇。
心里也知道自己刚才落荒而逃的样子,太没眼看
但,在总统别墅的那一晚,给她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
那时候的慕臻和平时的慕臻,很不一样
苏子衿关上水龙头。
拿过置物架上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渍。
抬头,不经意间瞥见脖颈上的纱布,眉心微蹙。
指尖轻碰脖颈间的纱布,苏子衿陷入沉思
到底为什么,莫如芸的指甲造成的伤口,会令她向来强大的自愈功能都失效?
“16分钟?阿四,你比我想象中快上很多。”
全息影像的那头,穿着棉质睡衣,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的傅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薄唇扯起好看的弧度。
傅哲的长相,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属于令人惹眼的那一种类型。
至少,就外表而言,他远没有慕臻的外貌那样过于惊艳,五官也没有庄晏那样深邃立体,也不具有斐度的俊美倜傥,然而,说起来或许很难以相信,从小到大,傅哲恰恰是他们四人当中,异性缘最好的那一个。
傅哲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
这种特殊的亲和力,使得他的身上的气质总是比他个人的长相要来得吸引人。
当然,并不是说傅哲长得不好看,他是初一看并不觉得有多惊艳,看几眼,再看几眼,就会令人轻易沦陷的那种长相。
尤其是,当他勾唇浅笑时,他眉眼和他身上温和的气质就会越发地明显。
如果此刻,站在全息影像前的是傅哲教授的学生,只怕傅教授这一笑,足以使底下女学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脸红心跳。
这张脸,慕臻是从小看到大的,彼此又都是男性,慕臻当然半点没到傅教授“一笑倾人城”的魅力,眼皮漫不经心地撩了自家兄弟一眼,慵懒地道,“冲个冷水澡而已,能有多慢。”
傅哲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尔后温和地笑了,“阿四,这不像你。”
诱惑当前,以阿四的行动力,竟然没能一口将对方吃进肚子里,而是选择克制自己的谷欠望。
这,真的,很不阿四。
慕臻勾唇,“听说过许多年前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吗?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等有那么一天,你遇到那么一个人,你一见到她,就想要睡了她,偏偏就是为了她,没有直接扑上去把人给睡了。那么恭喜,你坠入爱河了。”
傅哲目笑容真诚地道,“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傅哲这个人太无欲无求,换句更为文艺一点的说法是,这人太不食人间烟火。
傅哲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生物研究和生物实验,三十出头的男人,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未听他提过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慕臻、庄晏和斐度三人私底下甚至无良地讨论过,傅哲平时是不是连那种事情都相当少做的人。
毕竟傅哲这个人,实在太过理智,又太过克己。
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四点起来,晨跑,看书,研究实验笔录,生活规律地可怕。
家境优越,从小顺风顺水,围绕在身边的的各种出色的异性从未断过,这种人,往往是最难动心的。因为见过了太多,也就不觉得谁有什么特别之处,更难心然砰动。
慕臻就很难想象傅哲为会为一个人动心,更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尤物,才能撩拨得了傅哲这常年被科学研究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凡心。
其实傅哲自己也一样。
他是个除了科学研究以外,对其他人很事都很难抱有热忱的人,阿四、斐三和晏子已经是他生活里为数不多的鲜活,他其实也很难想象自己陷入爱情的模样。
因此,两人谁也没把傅哲随口所说的戏言给当真。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傅哲忽而正色道,“阿四,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慕臻挑眉,“傅哥,这话听起来,很像是,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而你终于考虑好了,终于下定决心要嫁给我一样。”
傅哲想了想,还真觉得有点像是回应求婚的说辞,他自己也笑了。
他笑了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求婚的那个人也会是我,而你才是需要思考,到底要不要跟我共度一生的那一个。”
傅哲反将了慕臻一把。
“卧槽!傅哥,你赢了!”
慕臻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