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房后院,一间景观典雅的书房。
窗外雪花飘落,屋内燃着炭火。
梁峻坐在木质轮椅上,双腿盖着厚厚的毛裘毡毯,闭目养神。
“爹,您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
门外,清丽少女掀起厚厚的门帘,笑面盈盈。
将楚闻的画,以及自己的画都胡乱堆在书桌上。
见自己爹依然眯眼假寐,少女眨了眨好看的杏眼,抿嘴轻笑,踮着脚就要离开。
刚掀开门帘一角,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清梦,来帮爹揉揉肩膀。”
少女顿时泄气似的扁嘴,轻轻哼了一声,老实的帮自己爹揉肩。
“爹,外面下雪了,我想去外面赏雪……嗯,是去写生!”
梁清梦狡黠一笑。
“要求你的三幅画作,都画好了?”梁峻闭目问道。
“诺!那不就是了。”
梁清梦扬起雪白下巴,点了点书桌位置。
父亲对她要求严格,每日都要作出三幅画作,否则不允许去做其它之事。
对此,梁清梦多有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梁峻依旧闭目,语气似笑非笑:
“那是昨日的,我要的是今日。”
“爹,你……”
梁清梦气的直跺脚,噔噔噔的走到窗边,将木窗关上。
“下雪天开什么窗,烦人……”
直至此时,梁峻才幽幽睁开双眼,暗叹一声:
“清梦,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如今不多做准备,日后大势滚滚而来,你岂不是要生生错过?”
“什么大势小势的……整日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大半天,也没人陪着说话,女儿真是受够了!”
梁清梦委委屈屈,不去看他。
“爹之前说送你去王老那里,你不也是不愿?”
梁峻摇了摇头,哀其不争:
“有如此条件,反而不加以珍惜,你可知外城有多少人羡慕于你?
“不说其他,我便知外城有一少年,画道底蕴,就已经远胜你这‘大小姐’了。”
“爹你用不着激将我,外城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
梁清梦瞪了眼梁峻,撇了撇嘴。
外城住着的都是什么人?
贫民、贱户、下九流中的下九流,与内城完全是两个极端。
若说在这种地方,能出一个书画奇才。
那她梁清梦,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曲河城只是大延的边境城池,天地之大,不要将眼界,限制在区区一城之间。”
梁峻转动轮椅,来到书桌旁,随手拿起一卷画轴:
“远在京城的画圣阁,开春后要招收弟子,这是名震大延的大宗派,整个曲河,也只有两个名额。”
一边说着,一边展开。
“如今城守府那边,八成已经预定了一个名额,剩下的那个……”
说话同时,手中画作已经完全映入眼帘。
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梁峻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画作,半晌无言。
梁清梦发觉不对,却又赌气的不想问,于是偷偷拿眼瞄了瞄。
随即,她面色也古怪起来,有些茫然。
眼前,是一幅极有意境的高山流水图。
山间青峰耸立,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溪流潺潺绕石而过,滚滚水浪,仿若近在耳畔。
给人身临其境,极为玄妙的感觉。
这……是我画的?
不对,这画是我半路上,从宋执事那里接来的。
梁清梦还在思绪翻飞的时候,梁峻已经收回目光。
“这画,是何人送来的。”
梁清梦下意识要回答“宋执事”,但话到嘴边,似乎想起什么,喃喃道:
“外城画师,叫什么……楚闻?”
……
……
从宋执事那里得知,梁管事打算见自己,楚闻流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