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显然有了怒气。
谢池道:“林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林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过。
……他拂过谢池的面子,算是给她个难堪平平众怒。在林胥姚的搀扶下缓缓站到了舞池上,接过递过来的话筒,敦厚的嗓音道:
“我林世扬阔别故土已有四年半,每逢异乡佳节,无不思念邺城老居的水土人情。如今有机会如愿以偿,能在我即将入土之时,与诸位亲朋老友庆一番生辰,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顿了顿,眼里隐约闪烁着泪花,
“诸位今日不必拘束,大可以畅快的饮酒作乐,……也好让老头子我好好瞧瞧邺城遮几年的变化。”
掌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林老欣慰地点了点头,忽然,一名男子缓缓走到了台上。
他穿着青灰色的一身西装,本就俊秀的面容愈发衬得温润如玉,正眸色清浅,高贵如斯。
林老和林胥姚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魏枫微微颔首,坦然地接过林老手中的话筒,低沉磁性的声音道:
“今日良辰吉日,我魏家便想乘着林爷爷寿宴的东风,也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以魏家的现状,早已是强弩之末……路家乃是豪门望族,路家大小姐也是千金贵女的典范,魏枫自知不敢高攀。于是,今日特在众位面前向路家退还婚贴。
自此,愿……路小姐得遇良人,一生如锦。过往如许,烟云如烬。”
他的声音一向清冽动听,哪怕是说断肠仇语,也是醉人的旋律。
但此刻……
轰。
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轰得一声在人群中炸开了。
与路家交好或与魏家有交情的几个宾客惭愧地低着头,几乎完全能够想象魏家现在为什么这么硬气。
“魏枫,你疯了吧?”
几个公子小姐从舞厅入席,听他说的话,不约而同的一愣。
为首的一个白裙子姑娘问。
“景悠,别冲动。”
欧阳景悠看了阻拦她的小姐一眼,皱着眉:
“李千熙,平常不是数你最维护魏枫了么?怎么现在就看着他犯傻?退婚?说得轻巧,退了婚你难道不清楚魏家能苟延残喘多久吗?”
邺城向来都是这样,一个百年世家,颠覆只在朝夕。
李千熙慌乱地低下眼帘,支支吾吾没有作声。
韩简挡在了李千熙身前,道:
“景悠,阿枫与玄厄门会长情投意合,退婚是成全他。我们说白了都是外人,别人的事还是少插手得好。”
欧阳景悠:“玄厄门会长?谢池?我怎么不知道?韩简你拿这种夫人太太饭后打麻将的谈资搁这儿糊弄谁呢?你以为我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