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留存着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巫族人修习巫术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这是千古流传下来的传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容貌。”
“不是不重要,只是有幻术在背后做支撑,容貌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总归不会缺张脸,拿走也就显得无伤大雅。”
“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就没有一个人质疑过这件事情吗?”
丁薄行不明白,是怎样的力量,或者是协议。
能让一个部族,千百年来心甘情愿的奉献却不曾有任何的怀疑。
这未免太过于离谱了。
“没有。”
“祖训里也是这么记载的,谁又会质疑这些呢?”
“就连我本人,也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也就只有面对幻术下真实的自己的时候,才会偶尔觉得感伤。”
“可今日祈月拿出面皮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可我突然就有些不舍了。”
“那本应该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怎么就能被别人三言两语的蛊惑就放弃了呢?”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带着全部的族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了。”
老人说完便低垂了眉眼。
方才那个一往无前的灵魂瞬间就被压制在了现实之下。
“不管如何,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幻术虽然可以幻化出千万种变化,可那始终都是法术所赋予的。”
“终究不能取代人原本的样子。”
“上天所赋予的千变万化,再怎么不喜,那也是本来该有的样子。”
“不曾失去的得到,和失去后大量的填补,终究是有区别的。”
“真我从来不该被定义。”
丁薄行也没有想到,千百年的训教下,老人居然还能保持自己清醒而独立的认知。
加上这些年苦痛所生长出来的血肉良言,使得很多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
就是会有一些岁月沉淀的浓厚在里面。
丁薄行对于他说的这些,自是十分赞同的。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知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就省了他在中间奔忙劝告的事了。
他的思想一直都很简单,不然当初在宗庙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劝阻蓝祈月一定将东西拿到手。
“您老说的这些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能够想明白,我自是十分为你开心的。”
“只是你想要达成的愿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当初我和蓝祈月也就只能带走两个,再多的就没有办法了。”
“蓝谷皇室的人也不是好招惹的。”
“惹急了他们,怕是会调转头来攻打巫族吧。”
巫族同蓝谷虽然是契约关系。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也就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
巫族在蓝谷面前和那宫门口守门的奴才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走过来,两方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谁也别说谁。
现在想要推翻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了。
“若是他们也都有着同样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将地点儿告诉你们。”
“只是后果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