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老夫人要为杜家唯一的嫡孙选亲的消息在衡阳城不胫而走,衡阳的各位夫人千金们纷纷摩拳擦掌。这事儿杜家老夫人先前就提过一次,但紧接着衡阳却是因赈灾的事宜忙碌不堪,好不容易等忙完了,事情却是搁置了下来。众人原以为此事不会再提起,却没想到杜老夫人旧事重提,使得众人再次按捺不住想要打听一二来。
杜家嫡孙杜腾逸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且还参加了今年的春闱,想必是要在此次科举中崭露头角,日后前途无量。谁要是做了杜家的长孙媳妇,将来荣华富贵定当享用不尽。
虽说先前杜家传出来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例如什么主母周氏杀人之类,却是半点都不影响这些夫人和小姐们对杜家公子的热情。若是能够嫁给杜家长孙,何必在乎自己婆母是个什么样的德性?
且选媳一事是由杜老夫人亲口提出,绝对不可能有假,是以这些日子诸多试探打听,想要打探打探杜家老夫人的意思,看看她老人家挑选孙媳妇的标准是什么。
外头传言纷纷,对杜腾逸趋之若鹜,杜家里也在处处议论此事。
上到管事婆子,下到丫鬟仆从,无一不在讨论有关公子爷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少夫人回家的消息。
天心院那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周氏听说老夫人要亲自给她的儿子挑选媳妇,当即就疯狂地拍打着天心院紧闭的大门,要求要见老爷。
杜长融却正在追星的温柔乡中徘徊,在他心中周氏犯了大错,还是个失手杀了人的泼妇,哪里有那个心情搭理周氏?他当即道:说了关三个月就是关三个月,有什么事情等到三个月之后再说吧!
红壶硬着头皮将老爷说的话转达给夫人,生怕夫人转头将气撒到自己的头上。
老爷那副作态明显就是不想搭理夫人,那只能苦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果然,周氏听到红壶这么言语,气的“砰砰”的将天心院中的东西往墙外头砸,砸的院口那扇雕花木门成了坑坑洼洼的破门。不过饶是她再怎么砸,杜长融也不会改变心意将周氏提前放出来,他一心想要好好地警告周氏,这些日子让周氏好好的在自己院中反省,他也好混的清静的几日。
周氏见杜长融当真如此狠心半点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心中怨气更深了。若不是杜渐微那个小贱人在寺中摆了她一道,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被那个老虔婆找到了空子说要给逸哥儿娶亲冲冲喜呸,难道她身为逸哥儿的亲娘,会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不成?!
一想到杜腾逸的媳妇不是她这个做娘的所喜欢的,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而是那个老太婆挑的什么不三不四家世平凡的姑娘,周氏顿时就有了一种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恶心感觉来。
杜长融不管,周氏又没那个胆子敢去向杜老夫人叫板,只得拼了命地拍门,让守院的侍卫去将公子叫来,准备从逸哥儿的身上下手。
逸哥儿是个聪明人,一定拎的清主次的。他日后是要踏入官场做楚京的贵人的,必须要娶一个能够帮衬他家世和官途的姑娘,而不是那些衡阳这种乡下地方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只要她与逸哥儿好好说教,逸哥儿坚持不要,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氏这么想着,喜滋滋地等着儿子来安慰自己,左等右等却等来了说杜长融派杜腾逸出去帮忙办公差收差杜府在外头铺子的账册的消息。儿子不在府中,明显是被老爷给支开了不想让他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周氏咬碎了一口银牙,气的差点在院中抽灵雨朝雨一顿出气。陈嬷嬷道:“夫人,与其想着怎么对付老夫人,不如另辟蹊径,找个聪明人来想办法。”
“聪明人?杜府最聪明的就是逸哥儿了,他不在这儿,哪里还有聪明人!”周氏没好气地回道。
陈嬷嬷摇了摇头,自家夫人平日里冷静的时候脑子转的挺快,到了这等气火攻心的时候却是忘了应该要怎么做了。她提醒道:“夫人莫不是忘了,老夫人现在最听谁的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