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启理战死的消息很快传到北雁州城。

正在查看战报的龙合宁直接拍碎了州牧府的书案。

“吾孙不过为国捐躯，尚有七百将士共赴国难，传我命，不得挂丧，不破蛮军，不得王葬！”

“遵命！”

众人退去，龙合宁眼前一黑，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爷爷！您怎么了？”龙簌墨从一旁跑了出来，扶着龙合宁，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茵茵乖……”龙合宁急忙伸手拭去小孙女眼角泪珠，却又想到被围奉郡的龙南邯和龙赞，“咳咳……”

手心的鲜血，预示着他的命不久矣。

长子早逝，次子多病，长女叛国，少子无用。

“龙合青，我不负汝啊！”话落，一口鲜血喷出，溅落堂下。

奉郡，龙南邯在玉叔和林宇穆的搀扶下来到了城墙上。

“殿下。”正带着人打扫战场的塞楠看到了龙南邯，立刻迎了上来。

“这位是老王爷新封的左平蛮校尉塞楠。”

“我们见过吗？”

“卑职曾在巡奉校尉辛将军手下当值，因往圣京送急报而逃过一死。”

“长令随我来奉郡已经有些年头了，好好干，别让他失望。”

“卑职明白。”

“咳咳，带我上前去看看吧。”

来到城门楼上，龙南邯极目远眺，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可他心里很清楚，雪的下面是血和尸横遍野。

“城下粮食充裕吗？”看了一会，龙南邯有些眼乏，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北门副校尉韩奥在一旁说着，把一个册子递了过来，“足够的，天星商会的库房压着大量的存粮，加上奉郡的粮仓，足够我们吃上数月有余。”

“火兄，若蛮族伪仙强破城防，还望您出手。”

“我会的。”林宇穆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安抚的同时渡气为他缓解疼痛。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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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卫营，小萌新正跟着几个留守官兵的妇女照顾那些伤员。

“这有人不行了！”小萌新轻轻放下一旁的伤员，抬腿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镇北军王大虎，大虎兄弟，你家住在哪？”看过胸前盔甲的铭牌之后，小萌新在笔记本上记下来他的名字。

本上已经有很多人的名字了，其中不少都被划掉了……

“我全家都死在蛮族手里了，替我……报仇……”那人伸手拽住了小萌新的衣袖，说着说着，手一松，直接落到了地上。

小萌新伸手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在刚写下的名字上划了两道线。

现在他是塞楠军中的主簿，负责记录死者姓名来向。

“萌新。”兰天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回家了。”

蹲下身，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块沾满血污的绢布给王大虎擦拭着脸，“干净的来，也要干净的走。”

“搭把手。”

两人抬着担架，把尸体送到了营帐外的雪地。

在尸体上盖了一层雪之后，兰天风随手拿过一个木牌，在上面刻下了对方的名字。

“兄弟，一路走好。”

雪地上，已经插了上百个木牌，北境的严寒能保证他们的尸体存放一会，但数量一多，就要搬到一起烧掉了。

另一边，盼雪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盼雪大大！”文子从一旁的巷子里钻了出来，把一个死鸽子递给了盼雪。

“知道是从哪飞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