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没想到云清居然又跟过来了,心知就算现在赶也定是赶不走的,索性就不提了。10
捏着下巴在大堂中缓缓巡视一圈,抬手一指:“就那个位置吧。”
唐糖和云清一起看过去,大堂角落一个桌子,和别的每个桌子或多或少坐着四五个人不同,那个桌子显得空旷清净的跟整个酒楼格格不入。
仿佛感知到沈灵均等人的视线,桌前那人抬起头,对上众人的视线。
这一抬头,令沈灵均等人同时惊艳了一把。
水蓝色的衣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上,将肌肤映的通透,修眉斜挑往上,飞出惊鸿一笔,墨发随肩披散,清润的脸庞,如云一般轻缓,似月一样柔和,全身散发出淡淡的耀眼的光华,微风徐来,衣袂翩翩飞舞,说不出的优雅淡泊,温润如玉。
“客官,那位公子不太喜欢生人接触……”伙计在旁出言道。
之前那位公子过来的时候,因为包厢已经没有了,所以他身边的随从给了多于酒菜三倍的钱,唯一的条件是谁都不能打扰他家公子。
是以,其他的位置都人满为患,就徒留那一方清净。
不待伙计的把话说完,红影微动,人已经站在那桌子面前,嘴角上挑起一弯弧度,灵动的黑眸一眨,尽显真诚。
“这位公子,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清悦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令人舒适的犹如黄莺鸣谷。
蓝衣公子身后一清冷女子站出来,冷冷道:“这位姑娘,我们公子有洁癖不喜与人接触。”
“哎哟喂,有钱人毛病就是多。”唐糖从沈灵均肩头探出个脑袋,撇嘴道。
云清从沈灵均另一边肩头冒出来,哼哼道:“小爷的师父要跟你们拼桌,那是给你面子,敢不识抬举的,小爷……唔唔唔……”
沈灵均脸色发黑,本来就唐糖一个惹祸精,现在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
饶是如此,沈灵均笑眯眯的看着那位始终不说话的蓝衣公子,直接坐在人家对面。
那侍女见沈灵均如此拎不清,手掌翻起,运了七分功力就要拍出去,却见一股轻柔但是不可抗拒的力道阻止了她,她愣怔之下,看向自己家的公子,公子为何……
“雕虫小技,让姑娘见笑了。”柔和的像风一样的声音,又像玉石相击,轻轻叩在心扉上。
“公子……”侍女似乎有些愤愤,忍不住开口。
“退下吧。”温柔但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是。”侍女咬咬唇,低着头退后,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不服气,不过就是三个嚣张无理的家伙,公子为何不让她出手教训一番。
沈灵均嘴角的弧度越发往上勾,探究般看着蓝衣公子的面容,却发现他双眸漆黑如墨,似带星辰,但里面分明无一分波动,如千年寒潭般冷寂,不由得闪过一抹诧异。
“哈哈,原来是个瞎子啊!”唐糖脚踩着凳子,右手肘架在膝盖上抵着下巴,脑袋往前倾过去,另一只手还很不客气的在人家面前挥来闪去,“长的人模人样,可惜是个瞎的。”
戳人心口本是很无礼的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样做,可唐糖一向我行我素,跟着南栖凤这么多年除了学习功夫外,那乖戾的性格更是传了个十分之九,况且她心机单纯,有一说一,不会顾及人情世故,别说是不认识的,就是认识的也没多少同情心,故而说出来完全没有顾及对方的心情。
蓝衣公子沉静的坐在位置上,表情一如刚才的淡然无波,仿佛世间任何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永远的风轻云淡,隔绝在俗世之外。
可是蓝衣公子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女却忍不住了,浑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唐糖:“找死!”
双剑出鞘,一道宏光射出令人晕眩的光芒,长剑挥出,更是带起冷厉的锋芒。
云清没想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没怎么考虑,人就拦在唐糖面前:“我来保护……啊”
背部撞击在地面上,痛彻入骨。
云清好怨念,他好不容易想表现一下,结果就被沈灵均毫不留情的拎着衣领子往后扔在地上。
师父,你就不能温柔点嘛。
那边,两位侍女一向形影不离,培养出来相当浓厚的默契,这两剑一左一右同时向唐糖发难,两边的剑气交叉起来,舞了个密不透风。
唐糖眼眸倏然发亮,嘴角咯咯咯的笑起来:“沈灵均,这可不是我要打的哦。”
无聊了一路,总算来了点好玩的,唐糖婴儿肥的脸庞红润润的,兴奋异常。
来的路上沈灵均同意她跟随,条件是什么都得听沈灵均的,不准惹,唐糖可憋屈了好几天呢。
唐糖脚尖一踩轻盈跃起,凤笛自下而上划过一个半圆弧,两柄长剑的攻势顿时被抵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