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门庆身亡，胡金莲失了战意，一心求死。

楚峥看出女人目中透出的求死之意，倒没有一拳将她捶死，给了胡金莲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

楚峥年纪虽轻，却没有放虎归山的坏习惯。

除恶，务尽。

这四个字，是刚下花果山的少年，现在秉持的信条。

在当今这个异人纵横的乱世里，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楚峥这趟下山入世，是想过上好日子的，不可能给自己平白留下祸患，更不是来当圣母济世的。

少年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眸中没有丝毫同情之意。

胡金莲伤心欲绝，死死抱着范门庆的无头尸首，放声痛哭。

他们俩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后来成为异人，一起加入红眼组织，却被组织高层，叫“玄机”的大人物看中了胡金莲，其和手下谷大郎共同奸污女子，让其沦为一件玩物。

女人更是因为被玄机和谷大郎肆意玩弄仨月，丧失了女性生育的能力。

实在是难以忍受组织里非人的折磨，胡金莲和老相好范门庆，才有了这番窃宝逃亡。

“庆哥哥，是金莲害了你啊！”胡金莲拍地痛哭道，“是我连累你到今日这步境地的……”

“我已经做不了女人了，可你并不嫌弃，还是愿意接纳我，让你和我一起叛逃组织，你也干脆……”

女人有些泣不成声。

“莲妹知道，你心里根本不愿带着那小女娃一起逃亡，给自己添个拖油瓶，是我！是我啊！是我生不了孩子了，才想着等我们以后去了新的地方生活，把她作为我们的孩儿……”

胡金莲大声哀嚎。

楚峥忍不住道：“你虽不能生育，这也不是你拐卖儿童，偷抢别人家孩子的理由。”

少年心里，女人虽然可怜，但也同样可恨。

胡金莲泪眼婆娑，扭头看了楚峥一眼，神情冷淡麻木。

她忽然抬起手，深深插入自己心脏。

不需要楚峥动手，终究自戕当场，血溅泥地。

气绝的女人歪歪斜斜倒在地面，看着旁边男人无头之处，眼神空洞，死不瞑目。

不知为何，楚峥还是叹了一口气。

但也没有更多的感情了。

少年上前两步，蹲在二人尸首旁边，他不是要收尸，而是摸尸。

这是楚峥下山后，第一次和异人搏杀。

地上这对男女，之前要杀人夺宝，如今被反杀，楚峥也要找找看，搜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好东西。

“大哥哥……”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畏惧的弱气童音。

没来得及细看，楚峥将从二人身上摸到的东西收起来，然后又看了眼女尸睁大的眼，摇摇头，起身离开。

少年回到女童身边，想对孩子挤个笑脸儿，却笑不出来。

他心情不似很好。

——除恶务尽。

——被逼到走投无路之后的恶，还是“恶”吗？

“大哥哥”，女童鼓起勇气，伸出指头戳了戳楚峥，示意他蹲下来。

楚峥乖乖蹲下，歪头道：“怎么了？”

女童没说话，用衣袖轻轻擦拭着楚峥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月光下，小女孩儿有些小心翼翼伸手，生怕不小碰到楚峥战斗伤口的样子，让少年心都化了。

于是他心情好了起来。

不管如何，无论那两个人有什么悲惨遭遇，可拐卖这样的孩子，就他妈该死，他们现在活过来，楚峥也会毫不犹豫，再杀一次。

自己经历悲惨，便不顾给别人带来苦难，这样的人，当真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