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那么多年轻人,怎么偏偏挑到我头上了?”在世代居住的青瓦屋檐下,名叫陈川的青年摊手抱怨道。头发剃平带着斑白的中年人正窝坐在沙发里,一缕青烟正缓缓地飘上半空。
眼看着儿子一副没正形的模样,陈东升心里的忧愁不免又加了几分。
就在几天前,话都快讲不清楚的老长辈突然精神焕发,挨家挨户将白年镇里的人都喊了到家里,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家都还以为他老人家要嘱托后事,都挤满了那破旧的院子。
但接下来的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古制钥匙,中气十足地大喊到:“三天后我们要开祠堂——选一个年轻人进祠堂!学祖训!”
“祠堂?”
在所有人印象里,从小被教训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能到祠堂附近去,说是会有嗜好吃人的大老鼠,醉汉在祠堂附近失踪的传闻也经久不息,怎么好好的又要进祠堂了呢?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有人大声问道:“叔公,非去不可吗?这么多年没祖训,大家不都过得好好的。”
老头听了胡子都快气歪了,抄起拐杖就想朝着那人大腿抡去:“不想去?你这是非把大家都害死不可!”
周围的人连忙将其拦下,慢悠悠地把他扶回藤椅上。此话一出,论谁都不好继续开口拒绝,毕竟出了事没人担得起责任。
“要我说,不如让东升的儿子回来吧。”正在众人犹疑之时,陈川的一位族叔站上前来提议道,“毕竟小川离家近,来往也方便嘛。”
“说得对,我家孩子正准备升学呢,凑不出时间来。”
“我家那个也是,工作可忙得很。”
“东升大哥,没事的,去一趟又不会怎么样。”
“对对,总不能小伙子被鬼故事吓到了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默契地放声笑了起来,出了倚靠在门框旁的陈东升以外。大家就像找到了牧羊犬的羊群,“轰”的一下做出决定后四散而去。
在这种小地方就会有这样的坏处,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被族里裹挟,他也只好默许了其他人的决定,一通电话将陈川喊了回来。
“人家都远出工作了,不方便回来。”一根香烟烧完,中年人的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你老大不小了,还在四下里晃悠。”
陈川撇了撇嘴,自己这几年混得确实不咋地,书没读上、正经工作也没有,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混个日结的饭吃。
“要是你争得过别人,这麻烦也不至于找上我。”青年虽说心里也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一些愧疚,但还不忘嘴硬一番。
“好了好了。”陈东升心里明白这小子没有恶意,只是招了招手说道,“明天一早你可不要临阵脱逃,丢咱们家里的脸。”
此时,院门外汽车的鸣笛声响起,陈川一边向他连连保证,一边撤步冲向门外。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副宛如铁塔般的身体。
“陈川!”
“邓胖子!”
两人一碰面立马勾肩搭背起来,迈着一致的步调推门而出。等到坐进车里,陈川不由得连连感叹邓胖子如今过得实在是滋润。
“害,跟着我爸做点生意。”邓胖子本名邓强,跟陈川自幼玩得很好,但后者怎么也想不到他摇身一变成了这一片闻名的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