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快一年的修整,各地也开始恢复了正常生活,当然,也有南王府赈灾得意的缘故,据说朝廷的钦差到了岭南简直是没有一丝用武之地,就是来当个吉祥物的。
宣夫人那女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哪怕在这小村子呆着,该做的也丝毫没少做!
“嗯嗯!去镇上给阿花买些礼物!”
封七月看他那傻样,心情也好起来了,“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吗?”
“定在了二十五。”虎头笑道,“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酒。”
“好啊。”封七月笑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村子里头走,虎头提着把人送到了村长家门口,这才屁颠儿屁颠儿地去哄未婚妻去了。
二十五,那便是没几天了。
封七月一边想着该准备什么礼物,一边去看薛海,虽然断了一条胳膊,不过薛海恢复的还算是挺快,估计跟身体素质有关系,脸色很好,情绪也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那没了的不是一条胳膊,而是一截衣袖似得。
“谁惹你不高兴了?”才一进屋,不用封七月说,薛海便说道。
封七月愣了一下,她脸上明明笑着的,刚刚心情也是不错,“阿海叔这是大难不死多了看穿人心的本事了?”
“为什么那么怕夫人?”薛海不必去猜也能知道,徐真没少在他面前唠叨。
封七月瘪嘴,“我还有个人隐私吗?”
“徐真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封七月点头。
薛海看着她,“为什么怕夫人?”之前便没怕过,怎么突然间就怕了?“夫人跟你说了什么了?”
“我发现了她一个秘密。”封七月看着他,煞有其事地说道:“怕她杀人灭口。”
薛海一愣。
“阿海叔不信?”封七月挑眉。
薛海失笑,“什么秘密能让你怕的连房门都不敢出?”
“不能告诉阿海叔。”封七月正色道,“免得连累你。”
薛海抬头摸摸她的脑袋,“七月,夫人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不会有什么秘密能让她向她这么一个丫头下手。
封七月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他的话,“她什么时候走?”
“不用害怕……”
“不是这个。”封七月摇头,“她不走的话你就一天不能回家,总不好在村长这里住下去吧?”这村长也是人丁兴旺的,之前重建的时候因为材料和资金有限,屋子也仅能够住,其他的舒服宽敞之类的,那就靠各自本事了,而显然村长是个两袖清风的,这屋子也仅仅够一家子住,他借住在这里的日子,人家都是几个人挤一屋呢。
薛海笑容一敛。
封七月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放不下吧,即便见不着,即便知道人家留下来压根儿便不是因为他,可离得近了,也还是高兴,还是心满意足,如果他再断一只手能够换来宣夫人多看一眼的话,他也会义不容辞,“阿海叔,值得吗?”
薛海一愣。
“为了她,值得吗?”封七月看着他断臂的地方。
薛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于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狼狈或者不堪的,虽然也有惊讶,但更多的额还是失笑,“小丫头知道什么?”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她也经历过爱情的。
只是她那爱情比玻璃还脆弱罢了。
封七月带着怒气出来,因为虎头的喜事而明朗起来的心情又因为薛海的放不下而郁郁起来了,没在村长家里呆太久,一个薛海已经打扰人家了,她还待着不走就更不应该了,裹着棉袄慢慢地走出了村子,寒风凛冽的仿佛要把她给吹走了一般。
她走的很慢,却也不觉得冷。
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情塞满了,没事时间去理会这冷风。
等回到了也没理出什么东西来。
反而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还碰上了唯恐躲避不及的人。
“小丫头,和我去散散步吧。”慵懒闲适的声音,优雅高贵的步伐,叫上她的那语气就跟喊上了一个可爱的小宠物似得。
气质养到她这个程度,也算是没白活了吧?
可气质好不是万能的!
大冷的冬天、凛冽的寒风,脑子有病了才会出去散步!
她当这里是她南王府的暖房吗?
封七月把自己裹的更紧,“不去!”
“不是想让我走吗?”宣夫人淡淡地笑道,“好好陪我散会儿步,我便如你所愿。”
封七月睨了她一眼,她怎么就知道她是不是趁机把她弄出去杀人灭口?!
不对!
她好像也从来就没说过自己知道她不对劲吧?
她从来都没说过,甚至没有表示过!
那她怎么……
是自己!
是她自己先心虚的!
不!
她搞出那么多东西来,尤其是锦绣园那场拍卖会,确定了她不是这里的土著,自然也便能猜到她知道她的猫腻了!
所以绝不是她不打自招自寻死路!
“不去!”
她就是不去,能奈何的了她?
宣夫人深深地看着她,“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来的?或者……”她笑了笑,“怎么能回去?”
封七月猛然一惊。
“想知道吗?”宣夫人还是笑道,优雅雍容而又显得那么的平和。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了?
她说……
回去?
怎么能回去?
“还能……”封七月都仿佛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回去?”
都这样子了,还能回去吗?
如果能回去……
一把烈火在她的心里猛烈烧了起来。
如果能回去,她就再也不必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如果能回去,她就不用再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地过日子,如果可以回去,她愿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认命了的心仿佛又复活了。
她想回去!
从来便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
怎么回去?
她已经死了!
被那大货车撞的稀巴烂!
都成那样子了就算灵魂可以回去,她怎么活下去?
当僵尸吗?
心里的火瞬间熄灭了。
封七月啊封七月,你忘了当时是怎么想的吗?当时你千盼万盼要死,免得留下最后一口气去受那个罪!
是啊!
是她自己求死的!
现在这样子不过是忘了喝孟婆汤,带着不该有的记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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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哪里能投什么富贵安乐的好胎?
有这个就不错了。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封七月似笑非笑的,什么趁机杀人灭口之类的担心抛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她就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回去?
她若是知道怎么回去便不会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了!
比起回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待在这鬼地方呼风唤雨的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她也不是一直这么呼风唤雨!
“那走吧。”宣夫人笑道,还对她伸出了手。
封七月看着她那手,纤纤玉指,很漂亮,保养的简直就跟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般细嫩,甚至比她的更细嫩!她把头扭一边去,“走!”
心里有些不高兴。
炫耀她过得比她好许多是不是?
她偏不让她如意!
宣夫人眼睛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会儿便又摇头笑了,那些字不会是巧合,也不可能人人都和她一般经历丰富的,或许,这小丫头原本便是小丫头。
风很大,很冷。
两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前面通往深山,压根儿便没有什么好观赏的景色,天色也不是很好,乌压压的,仿佛要下雨了。
“二十多年前,我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就在快要走进山林里头,宣夫人终于停下来了。
寒风将山林吹出了鬼狐狼嚎的声音。
封七月咬了咬牙,终于肯开口了,若是她再不开口的话,她就不奉陪了!这大冷的天她是脑子傻了才会跟她出来!
从里面出来?
“我听说过夫人是在南王狩猎的时候被他所救的。”
宣夫人笑了笑,“算是吧。”
“所以,夫人就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