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忙忙碌碌的,并不会给可怜的人太多休息的时间。很多时候根本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心情,因为还有更远的路躺在自己的面前。
端木研几经崩溃的精神才刚刚躲进张若汐的怀抱之中,灾难却又一次指向了另一个被磨难压得失去了知觉的人。
副队只感觉自己身旁猛地袭来一阵劲风,身体完全出于本能地伏地翻滚闪躲,可仍是被巨大的力量带着栽了个跟头,但好在自己的反应还算迅速,调整姿势,脑袋和枪口一同抬起,可等他看见眼前之物心着实是凉了半截。他和端木研担心了一路的事情终究是征途的终点被他们碰上。尽管肩胛处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得这个流尽了眼泪的男人龇牙咧嘴,可他仍旧是一梭子子弹招呼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卸下防备的张若汐与端木研两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好在副队编织的弹幕与飞扬的尘沙为两个人争取到了一点点的时间。端木研的身体又活了过来,拉着张若汐腾转到了副队的身后,自己则是在副队步枪轰鸣停息的那一秒钟抬枪上前,对着不远处的黑影发泄着满腔的怒意。
即使那庞大的黑影已经倒在了地上,副队仍是补充了一个弹匣的火力。直到四溅的血液糊满妖兽的毛发,肮脏到他们一时间都分辨不住对方的种类。
“得抓紧转移了,这地方还是太过于偏僻,没了道宗的威慑很难说这群畜生会不会白天跑出来吃人。这只还只是体型大些,碰到再强大的,就没这么容易处理了。”副队换弹的速度极快,显然,在曾经的那个和平年代无聊的他没少在枪械库捣腾这些用不上的玩意。
端木研眉毛紧皱,头脑慢慢冷静下来的他总感觉事情有点奇怪。他开口询问张若汐附近有没有和她一起幸存的人,尽管他明白拖到这个时间仍旧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就代表着和张若汐一同前来的同事与附近居民不是已经转移便是离开了人世,或许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上许多。但他总放不下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在树下的身影,他的大脑止不住地想,尽管当时他的视力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那大概率是自己心急如焚而产生的错觉。可后来自己飞奔的距离却也远远超过平常训练成绩不俗的副队。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荒诞而又真实。
但他也只是犹豫了那么几秒,在得到张若汐否定的回答之后,便决心将那道身影永远地抛之于脑后。他不是个邪恶的人,但他也绝对没有一颗善意泛滥的心。他珍惜身边亲友的生命,远远超过去赌一个可能存活的人。
就这样,三个人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而在遥远地方的云层之上,几道身影倏地浮现,隐约间透露着一点点游动着的金光。
“秦晋区的暴乱吗?各位,有什么看法。”声音苍老且浑厚,犹如一面大钟,仅仅几个字所携带着的威压便可以将这天地拢于其下。
只见左手边一道虚影一动,身上的金光略盛了几分,隐约间有点赤红浮现,“既是树妖作祟,自然我火神部该管。”
“那便如此,劳烦诸位跑了一趟,朱烽,你安排罢。”
不多时,人影尽皆散去。一来一走,悄无声息。
端木研一行人的归途显得要比来时的路安静许多,但这并不是一个友好的信号。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太过于安静,往往都代表着此地藏着什么足够强大的生命,这条准则不仅仅只适用于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