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地牢。
潮湿黑暗的地牢里,空空荡荡的,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一些抓的无锋的刺客关在里面,苟延残喘。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眼睛瞎了,睁着两个黑洞般的眼睛,听着隔壁新来的犯人的动静。
可是隔壁什么声响都没有,只有老鼠吱吱的声音。
雪重子安静地坐在草垫子上,看着两只小老鼠在自己脚边跑来跑去。
有一只小老鼠还仰起头,对他“吱吱”几声。原来它闻到了一股食物的味道。
雪重子轻轻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临走前月疏桐给他装的兔肉干。
雪重子拿了一点放到面前,小老鼠立刻衔起肉干,朝洞里跑去。
“肉!肉!”老瞎子也闻到了肉香,立刻爬过来,乞求道,“给我一点吧!”
雪重子见他满头银丝,披头散发,两只眼睛没了,只是两个空洞的黑洞,这哪里像是让江湖之人闻风丧胆的无锋刺客。就只是一个形容枯槁,垂暮之年的瞎老头。
雪重子将剩下的肉干给了他。他拿过来,一口塞进嘴里。突然又吐出一半,用衣服揣着,留着改天吃。
吃完后,他满脸的满足:“真香啊,都十年没吃过肉了。”
雪重子一直闭目养神。
“公子,你是犯了什么宫规?”老瞎子脸朝向雪重子的方向。
雪重子睁开眼睛,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无锋刺客?”
“哈哈哈——虽然我是瞎子,可是也正是因此,我的嗅觉和听觉超过常人。”老瞎子摸着自己花白的长胡子,胡子已经打结,沾着肉屑。老瞎子立刻把肉屑放进了嘴里,吧嗒吧嗒地嚼着。
“哦,说说看?”雪重子开口说话。老瞎子听到低沉磁性的声音愣了一下,转而说道:“听声音,公子应该二十几岁吧?”
雪重子没回答,等他下文。
“刚才你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血腥味,说明他们没对你动刑,对吧?”
老瞎子抓了抓头发,头发像鸡窝似的。老瞎子逮到一只肥虱子,手指一掐,血溅了出来。他调侃道,“我都没吃饱,倒把你喂得肥肥的。”
又抬头对雪重子说道:“你身上居然还带着肉干,说明并没有被搜身。刚才几个侍卫并没有对你辱骂,甚至拳打脚踢,说明你身份高贵。”
“宫门之人,最恨我们这些无锋间谍,恨不得剥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我这眼睛,和断腿全是拜宫门所赐!”说完,一声悲叹。
雪重子冷哼一声:“这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多少无辜之人被你们所害。宫门能够留你一命,你应该感恩戴德了。”
“唉——公子说得也是。若不是心里还有所祈盼,我这一副烂身子,留着也没什么用。”
老瞎子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聊天,自言自语道:“十年前,我女儿被无锋抓去,无锋胁迫我成他们的帮凶,让我们十六人潜入宫门,而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唉——也不知我那女儿现在何如?”老瞎子脸上满是凄切。
见雪重子不愿意和他多说,老瞎子自感没趣,斜身躺下,缩成一团,睡觉了。
地牢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羽宫。
宫子羽和金繁急忙回到羽宫。
宫子羽对金繁说:“明日我们把云儿和我姐带上,去镇上过花灯节吧?”
金繁黑着脸:“你都要去后山试炼了,还想着过节。”
宫子羽瞪他一眼:“你这个榆木脑袋,正是要去试炼,才要好好把握机会啊。也不知道我姐看上你什么。”宫子羽嫌弃地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你……”金繁无言以对。想到这两天宫紫商怎么没来烦他,心里有些纳闷。
“你去通知我姐吧,我去找云儿。”说完,宫子羽飞快往云为杉厢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