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记忆来回翻涌,和空气中腐败的干尘味混在一起,刺激得绥望咳嗽两声。
肌肉的扯动进一步恶化了脖子的伤口,绥望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
咳了好一会,他直起身子,把耷拉在耳边的长头发再一次捋到耳后。
屁股下的木凳发出咯吱一声,听起来离碎不远了。
指尖聚出一股颤巍巍的木灵力,一根爬藤听召从砖缝钻出,抵在满是裂痕的长凳下。
绥望浑身酸痛,呆呆地凝视着横梁上的白绫。
穿越了,还是逆天开局。
一个时辰前,他还是地球上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正在焦头烂额地准备项目报表,眨眼就来到了修仙世界。
他偶尔也曾幻想过穿越到仙侠世界大杀四方,但现在真的来到这里,绥望只感到满满的后悔。
只要努力一年!
努力一年就能把辞职书摔那狗老板脸上了!
现在全没了!!
他的存款!他的房子!他的养老大计!
“特么的老天爷我诅咒你吃桃子全有虫眼……”绥望气急败坏。
要真是寻常小说开局就好了,偏偏是穿到一个大可爱身上。
原主出身尚好,可惜无父无母,在家族中受尽欺辱,人人都能朝他吐口唾沫。正因如此,虽然他有灵根,却没资格接受教学。
正常人的思维是想办法淘点入门功法学一学,找个机会进入大宗门,然后莫欺少年穷,迎来草根逆袭。
这可巧了,原主他不正常。
在得知自己有灵根后,他偶然结识天音教教徒,自愿干起杀人勾当,通过汲取灵魂的方式苟到筑基大圆满。
即将要突破金丹的时候,他怕雷劫报应,早早上吊了。
绥望无辜穿到他的身上,背负了原主的业报。
“服了,怕死你加入什么天音教啊,你小子爽完了,风险全让我承担是吧。”绥望怒火中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狗屎永远都是狗屎。
原主倒好,爬横梁上两眼一闭小腿一蹬就西去了。
罪业全垒在他身上了!
绥望越想越气,猛拍一下大腿。
屁股滞空半秒,随后落到木块上。
“嗷——!”
绥望呲牙咧嘴地从板凳上弹射起身,头上好不容易挽起来的发簪也被这举动抖搂下来。
一个白发老人听到声音,匆匆推门。
看到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绥望和梁上的白绫,他两眼一黑。
“绥爷——!”声音凄厉如同报丧,震得绥望晕晕沉沉。
来人仿佛身怀大力,铁钳般箍住绥望双臂,让他动弹不得:“绥爷啊!您您您可不能寻短见啊!老奴答应夫人要好好照顾您一辈子的啊!”
“您死了我也——”
绥望嘴角一抽。
“停!”绥望赶紧张嘴制止老人说出不吉利的话,“我还好好的呢!”
“您的脖子都黑了!您还骗我呢——”
“对,我骗了你!”
“……”绥爷,您这话老奴怎么接?
绥望的承认超出了老仆的预料,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