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魈。”
禾树喃喃自语道。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席卷在所有人心底。
南域之人没有不认识它的,正因为认识,所以才会绝望。
侍卫们低下了头,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这种巨兽极少出现在灵域之外,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所到之处焚烧万物,通体的魂焰非元婴修士触之必死。
有记载的火魈均由分神期大能收服。
前半夜死去十多位护卫时,人手便已经很紧张,已经没有垂死挣扎的必要了。
回想起,曾在酒楼听过的说评。
“话说这火魈,有三四丈那么高,通体碧绿,有形,善使火。那火焰啊是十分的漂亮。如果各位看官有幸能遇到,也就别想着跑了,金丹大能之下,连骨灰都不会有,不若欣赏一下整个南域最盛大的焰火表演,岂不美哉!”
着实是连给坟地找风水的功夫都省了。
坦然赴死席姝槿是可以做到的,素华商会的每一个人都可以。
毕竟是皇室训练出来的死侍,临死之前倒不用担心那些腌臜事,死都死的不干净。
席姝槿无奈的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任务失败,商队解散。”
如果不是逃跑的禾树,席姝槿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下错了命令。
护卫们充耳未闻,待在原地看起盛大的“焰火表演”,回应她的是酒瓶碰撞声,肉干的咀嚼声,阵阵叹息声以及侍女的无声的安慰。
恍惚间,火光覆盖了一切。
森白色的魂焰包裹着碧绿色的灵体,时而化作飞禽走兽,时而化作花草树木,更多的时候则是像是一股聚集的青色灵气。从树林中飘出,远看灰灰的带着一丝狰狞,细看似有一张血盆大口来袭,带着灼热与浓烟,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呼啸。
石碑灵和其身下护卫,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滔天热浪扑面而来。
席姝槿双手紧紧握着胸口吊坠,闭上眼眸,脑中思绪万千。
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位娘娘的子嗣,淑女还是选侍,贵人还是才人。有没有姊妹,有没有兄长,有没有胞弟。
“少主也会怕疼吗?”
“一点点吧。”
赤红色的满月吊坠将双手灼的生疼,自记事起这吊坠便跟着自己,试过了话本里面的无数方法,可吊坠没有丝毫反应,现在也只是堪堪摸清楚两种用途,保命与修炼。
吊坠越是炽热越能加快对灵气的转化,极大增加修炼速度,幼时还很常见,十六岁之后数月也不定能遇上一次。
双手紧握吊坠时,连商金丹供奉的全力一击都能轻松吸收,再往上的修士大能,她不敢试也信不过。
鎏金吊坠在双手间流淌熔嵌,初时有些透凉,很快变得滚烫,刺过筋肉涌入十指,在指骨中蔓延。
“痛。”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血液从嘴角流出。
想要哭喊和哀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席姝槿浑身颤抖,失去筋肉的手心,连同言语和视线一齐夺走,踉跄着便再也站不起来。
指骨中渗出点点金丝,想放手,又好像早已凝固。
疼痛让她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思绪堕入黑暗。
赤红色的翎羽贪婪的吮吸着血液。
翎羽被空洞的手掌紧握,沸腾的血液顺着羽尖向下浇灌,手骨中的鎏金流出将翎羽镶嵌。
像是一把剑,又像是一把刀,随着多余的部分被抛弃,一把血红色的剑渐渐有了轮廓。
翎羽所爆发出的强烈灵气威压,将把新生的剑完全打磨成型。
火魈的魂火炙烤着眼中的一切生灵,对于面前跪立的人类女子,它有些好奇。
更让它好奇的是那把血红色的剑。弱到没有气息,灵气却满到溢出。
周身的魂焰将女子轻轻托起,还未来得及凑近,那把血色长剑便破空而来。
剑尖轻触,火魈的魂焰便被吞噬殆尽。
翎羽散发血红色的光芒,一连串繁琐的阵法出现在火魈脚下,使它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