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在村里兄弟不多,房头小。
再加上宋景烨他爹是不声不响的沉闷性子,一遇着事儿就开始退让躲避,息事宁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其他房头兄弟多的,可不会觉得你退让了就是好脾气,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隔三差五地过来折腾。
二叔年轻时也是个狠人,一打五那也是打过的。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二叔就属于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儿。
自打那以后,村子里的人没人敢欺负他们家,甚至还都跟二叔称兄道弟的,经常找他喝酒。
其中春来跟二叔关系是最好的,他们两个性子有些相似。
记得小时候,只要宋景烨跟别人打架,二叔都会去问清楚缘由,是他的错回家就会被吊起来打。
是别人欺负他,二叔就会替他出头,他也没遇到过什么霸凌欺负的。
对他来说,二叔更像是他的父亲,不仅教他人情世故还教会他许多道理。
二狗被踩着胸口叫唤得凄凉,双手抓着二叔的脚想要推开却推不开。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上前帮忙,甚至连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好像默许了二叔的操作。
宋老头一下子慌了,“给给给,国辉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二叔哼了声,“孩子?宋老头,你不教好他,出了村子有的是人教他。”
“遇到那些赌摊的那些人,赌输了不给钱,你们爷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宋景烨一个猛子坐了起来,二叔真的是……
有点东西!
宋老头在面对永福和春来时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可换成是二叔时却像是换了个人。
他佝偻着背站着,颤抖着手掏进裤子内部隔层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卷用油纸袋裹着的钞票。
他一张张打开后,算出了4块钱,有些讨好地将钱塞进了二叔的手里。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二叔将钱捏在手心里捻动了一下,确定了是四块钱没错后才抬起脚。
他冷哼了一声,“你要是管教不好,跟我说,我替你好好管管。”
“他这个性子不好好管着,怕以后没人给你送终了。”
二叔这话说得难听但却是事实,二狗的父母都死了。
听说是二狗小的时候跟人偷渡去香江发财,他爸偷渡去时死在江里,他妈倒是偷渡进去了,但也没了下落,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宋老头把所有错都怪罪在自己身上,要是他拦着的话啥事儿都没有。
再加上隔代亲,他都要把二狗宠成爷了,不想读书?那就不读,不想下地干活?那就不下!
无论二狗想要做什么,宋老头都像个无脑拥趸纵许着。
宋老头被二叔这般嘲讽了一声,脸色铁青地难看,却没再说什么。
他颤着手将二狗扶起来。
而二狗的视线却全都落在他口袋里的那捆钞票上。
其他的人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水库崩塌之中,未回过神来,没人说话。
二叔走过来俯身朝宋景烨伸出了手,他用瘦弱的身躯遮挡了大片的风雨,将宋景烨挡在风雨之下。
“出息儿,被人欺负成这怂样儿也不知道回家叫人,要不是小花跟我说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