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江如鸣觉得他确实是喝醉了,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闻疏?”
李闻疏盯着她,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江如鸣有一点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李闻疏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他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叫江如鸣一下子又搞不清楚他到底醉没醉了。她直起身来思考着,疑惑如果重开的话他的醉酒状态会不会跟着重开消除。
她差点就要建议他先离开刷新一下状态再回来了,可下一秒,李闻疏却又看上去很清醒地对她道:“为什么在那站着?”
江如鸣观察了他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喝醉了吗?”
李闻疏皱眉道:“当然没有。”
他的脸确实有点红,眼神也稍微有点涣散,但说话又听上去很正常。江如鸣将信将疑地坐下来,就听他问道:“……你还想聊点什么?”
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了,没什么特别想聊的了。
她手放在大腿上,摇头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就瞥见了李闻疏搭在双膝之间的手,一下子记起来了昨天晚上她在梦里给人看手相的事情。
嘿!很好的破冰小游戏!
她手撑在大腿上,扭头笑眯眯地问李闻疏:“要不要看手相?”
李闻疏:“?”
她摊开手掌,示意他也把手掌摊开。
“呐,这样做。”
李闻疏说自己没醉,但他的反应明显比刚才迟钝了很多,停顿了一秒才学着她的样子向上摊开手掌。
他的指骨骨节比较粗,看上去有点突出,捏着也很硬,关节处还有握笔磨出来的茧子。
江如鸣在装模作样看手相之前先碰了碰他的指关节,有点惊奇道:“哎?为什么是突出的?”
李闻疏手指在半空中轻微弯了弯,但仍然保持着摊开的姿势没有动。他回答道:“……弄伤过,所以会突出。”
“弄伤过?”江如鸣问,“啊……怎么伤的?”
李闻疏:“小时候爱打篮球,手指经常受伤。伤过了就肿,肿完就消不下去了。”
江如鸣完全无法想象李闻疏打篮球的样子,问道:“你还会打篮球?”
李闻疏挑眉,“小时候喜欢,有什么问题?”
江如鸣想了想,摇摇头,继续道:“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她咳了咳,开始煞有介事地用指尖沿着他手心的掌纹脉络移动。
“这个叫智慧线,这个叫……生命线。”
李闻疏手掌颤了一下,但没说话,眼睛紧盯着江如鸣在他手心游走的手指,跟着一起动。
江如鸣闭上眼睛随口胡说着顺口溜:“嗯,我感受一下……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李闻疏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只是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地,江如鸣就闭着眼睛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完整地握住了他的一根食指。
李闻疏闭上了嘴。
江如鸣摸了摸他的指骨,摇头叹息道:“根骨奇佳……根骨奇佳。”
她本以为会听见李闻疏的笑声或者再来一句“什么玩意儿”,但……等了半天,李闻疏没有任何声音。
玩梗得不到回应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因此江如鸣好奇地睁开一只眼睛观察李闻疏,却只看见了他低垂的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她捏了捏李闻疏的手指,问道:“嗨?听见了吗?”
李闻疏仍然没有什么反应。江如鸣郁闷地换了一根手指,又捏了捏。
“嗨?”
李闻疏还是不说话。
她都要以为李闻疏是喝多了直接坐着睡过去了,刚低头想要看看他的脸,手指尖就传来突如其来的触感。
是李闻疏忽然反将一军,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手指尖。
他捏得有点紧,江如鸣莫名其妙地拎起手指甩了甩,李闻疏的手也跟着甩了甩,“干嘛呀?”
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呀?不看手相了吗?”
可是她的梗还没有说出来呢。
李闻疏抬眼看着她,松开了她的指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平常爱看书吗?”
江如鸣愣了一下,有点怀疑李闻疏在阴阳怪气她。但他的语气又十分正常,是纯然提问的语气,不像是别有含义。
她疑问:“啊?什么?”
李闻疏又问:“你,平常,看书吗?”
江如鸣迟疑地问:“什么意思?”
李闻疏舔了舔干燥的唇,明确了一点问:“你……看鲁迅的书吗?”
江如鸣是真的没懂话题是怎么直接飘到“鲁迅的书”这里的。她虽然很疑惑,但心里觉着大概是李闻疏酒喝多了思维跳跃,所以还是回答道:“鲁迅的书谁没看过呀?高中都考的。”
李闻疏摇了摇头,“不是高中考的那些。鲁迅其他的书,看过吗?”
江如鸣问道:“其他书?比如?”
李闻疏整个人顿了一下,眼皮垂下来,看着自己的膝盖,“……《两地书》,看过吗?”
这个书名在鲁迅的作品里边儿实在是不出名,江如鸣摇摇头。
“没有诶,讲的是什么呀?”
李闻疏道:“那是,一本书信合集。”
江如鸣“哦”了一声,“就跟傅雷家书差不多?”
“家书……”
李闻疏呢喃了一遍,忽然笑了下,“不算是家书,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家书。”
江如鸣听乱了,索性自己掏出手机想要搜一下这本书信合集讲的到底是什么。但她刚掏出手机,李闻疏就立即扭过头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她道:“我……想搜一搜。”
李闻疏:“……别搜。”
江如鸣不解,“啊?为……什么?”
李闻疏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