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南林家家主意外去世的真相!”
见着朔风眼里的杀意,辰阳侯扯着嗓子喊出了这一句。
朔风收回已经出鞘的刀,直接将人带到了陆晚凝的面前。
陆晚凝坐在随鸾居一楼的堂前,看着陆挚,眼里已然有了杀意。
林家外祖去世,这件事她略有耳闻。
古时婚嫁早,如今林月英还不到四十岁。
外祖即便年纪大些,也不过就是花甲之年。
加之家财丰厚,平日里注重饮食养生,一向是身强体健。
岂会因一场风寒就意外身故?
可惜外祖去世时,娘亲和她姐弟二人在京城,无法回去吊唁奔丧,更遑论什么彻底调查。
虽然心里总是疑惑惋惜,到底不曾有什么实证。
但陆挚竟然这么说,简直摆明了说,外祖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陆晚凝冷冷看着阶下跪着的陆挚,心里思绪繁杂。
她虽然并不是真正的陆晚凝,但原主还约摸记得外祖曾特意到京城来看过她们母女,对这位外祖印象颇深。
是个宽厚慈爱的老人家。
想到这样一个人,却被人害了,心里自然愤怒。
她静了静神,才开口,“说吧。”
陆挚身子一颤,他也是没办法了,刚刚从摄政王府逃脱,虞国公府的人就追了上来。
他腿上有伤,脚程不快,想去驿站租用马匹,却发现驿站里尽是追兵。
走投无路,他将包裹里的金银和一身衣服都与乞丐换了,才侥幸回到王府。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墨行渊的人,对他毫无兴趣。
如今,也只能寄望于陆晚凝了。
他抬起头,看着这女儿,恍然觉得很是陌生。
“凝儿,你那时还小,或许不记得……”
陆挚斟酌着用词,“你母亲生了晏儿之后,身子虚弱,脾气也变得急躁敏感起来,对我也是百般的不满意。我不想与她争执,只好将她送到乡下去休养,又想着沈氏毕竟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京城侯府里上下要打理的事情多,我便想将主家的事交给沈氏管着。”
“你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可消息传回江南去,让你外祖知道了,他便一心觉得侯府亏欠了他女儿。写信来说要让你母亲与我和离,回江南去。”
“只是他这封信送到京城,却让沈氏的人提前扣下了。未曾到得了你母亲手上,自然也就没有回信给他。你外祖因此气病了。”
“等我得知此事,自然是重重斥责了沈氏,可岳父已经病了,便更不敢向你母亲提起。只能让沈氏重重地备上礼,亲自去江南看望他。但没想到,沈氏去了江南,岳父便病逝了。”
“此事我心中存疑,却不敢告诉你母亲,怕她盛怒之下,再伤了身子,这才按下不提。”
“这么多年,我虽然对你们关心少了,但你母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又岂会对她全无情意呢?凝儿,为父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啊!”
陆挚说到激动处,跪着往前爬了两步,但却被护卫的刀剑拦住。
他只能跪在地上,一脸愤恨地捶着地,“也是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才渐渐看清沈氏的真面目。凝儿,只要你肯放了我,保我这一条性命,今后我再不敢三心二意,只一心对你们好啊!”
陆晚凝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说,眼底却越来越寒。
难怪沈如意会修书去往江南林家求救,原来她那么早,就已经与林家有过往来。
当日外祖病逝,娘亲彻底失了靠山,拿不回自己的嫁妆,娘家也无人撑腰,只能在侯府任人宰割。
而林家那些堂叔表舅,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谋得了江南首富的全部家产。
这般一石二鸟的买卖,沈如意做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