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德在庙会被宋二逵打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张捕头简单的询问两句就知道事情的来由去脉。
他心里一合计,就直接带人来找了李好德。
张捕头刚到了李好德家,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药味。
迎面就碰到一个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
“你们找谁?”
李行周看见对方的衣服就知道是县衙里的捕快。
他故作不知的问道。
张捕头一边往里张望,一边道明来意。
李行周顿时满脸不悦道。
“不行,我爹正病着呢,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说吧。”
说完便要关门。
张捕头可是老油条,怎么能被李行周唬住,他一把撑住门,便强行推门硬挤了进去
嘴里还笑眯眯道:“小兄弟别怕,我们就是跟你爹说说话,不会累着他的。”
等进了屋,张捕头就看见屋角的床上,睡着个面色枯黄、须发散乱的中年人。
张捕头毒辣透骨,上下打量了会李好德,发现他浑身多处淤青,脊椎和骨盆也出了些问题。
张捕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李好德的右手上,发现他的手腕肿得跟个馒头似的,似乎已经伤了二十来个时辰的样子。
推算一下时间,张捕头心中暗想。
看来不是他,至少不是他写的
听到有动静,李好德缓缓睁开眼睛,眯眼嘶声道。
“你是谁?”
“李兄有礼了。”
张捕头随意的拱拱手:“本官是东武县城刑名捕头张冀。”
“原来是张捕头,”
李好德低声道:“扶我起来”
李行周赶紧上前,伸手穿过老爹的脑后,两臂一用力,使他斜倚在自己怀里。
听张冀说明来意,李好德微微点头道。
“维护本县安宁,确实人人有责。我跟你回去咳咳”
李行周一听李好德要去,便在后面偷偷的用力拧他的后背。
要知道,他怕崔氏说错话,专门把崔氏支走了。
他更怕李好德说错话。
要知道,论心理素质,他这个经过二十多年社会熏陶的主播,不比他们强一百条街。
李行周一用力,李好德痛的险些叫出来,只好用咳嗽来掩饰。
李行周赶紧给他抚胸顺气,带着哭腔道。
“爹爹,少说两句吧”
如果李行周的粉丝在这里,估计都会赞一声好演技。
李行周说着两眼通红道。
“这位大人也看到了,我爹爹动一下就咳嗽,若是跟你们回到县衙,还不得连肺叶都咳出来?”
张冀心里说,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但是嘴上还是强忍住笑道:“无妨,我给李兄叫一顶轿子。”
“可他说话也咳嗽啊,”
李行周的泪水说下就下,哽咽道:“而且我爹的手也折了,你们抬回去不能说话、不会写字的废物去有什么用?”
一听李行周骂自己是废物,李好德当时就不乐意了,正准备辩解。
李行周见李好德又要说话,于是紧紧搂住他,在他背后又是一阵猛掐。
李好德疼的只好继续咳嗽起来。
“大人,您也看到了,我爹是万万不能再动弹了。”
李行周擦擦眼泪道:“我记着唐律中说,有了纠纷可不必到衙门起诉、应诉,由家人代理出面既可,我没记错吧?”
“没有。”
张冀先点头后摇头道。
“但你家没有别的大人能代理啊?”
“我呀。”
李行周毛遂自荐道。
“我是我爹的儿子,而且那天我也在场,我爹知道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替他去完全没问题。”
李好德一听两眼湿润了,他知道李行周不让自己说话,就是想替自己去官府。
两人正准备出门,不知奴奴怎么跑回来了。
小丫头手里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照着张冀就是一棍子。
小丫头嘴里带着哭腔的说道。
“打死你个坏人!”
“打死你个坏人!”
“你不能带走彘哥哥。”
“彘哥哥快跑。”
小丫头手里没力气,打在张冀身上一点都不疼。
只不过张捕头有些尴尬罢了。
李行周心里一阵感动,心疼的抱住泪如雨下的奴奴。
安慰道。
“奴奴别怕,彘哥哥去去就回。”
安抚好奴奴,两人便离去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两滴泪珠终于从李好德的眼角滑落。
这孩子是怕我太笨,去了遭罪啊
李行周跟着张冀到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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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张冀就先遣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崔幼黎,于是乎,崔幼黎等一干人正在衙门了等着他们。
令人诧异的是,除了崔幼黎一干人,还多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文士。
那文人坐在一旁,头戴幞头巾子,穿一袭圆领窄袖长袍,腰系皮带,皮带上悬一口尺余长的小剑。
也许是文人身上不一样的气势,李行周不由呃多瞄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