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峥嵘岁月(1 / 2)至爱无缘首页

邱志诚于1960年秋天出生在东部沿海城市市农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里,他比何蕊早几天出生。由于邱志诚的母亲在生邱志诚的时候受到感染,产后落下一身毛病,身体一直不好,家里为她投医问药花去了许多许多钱,仍无济于事,她最后还是不治身亡。就这样,邱志诚的家里只有爸爸、爷爷、奶奶和他自己四位成员。

当时国家刚处于三年暂时困难时期,农村更是缺乏粮食,青黄不接之时断粮是经常的事,邱志诚他们一家人生活真是不容易啊。当邱志诚的母亲去世的时候,邱志诚出生还不到八个月,因此他从小就很少吃到他妈妈的奶水,除了别的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帮助喂点奶水之外,主要是由他爷爷、奶奶用米糊之类的东西喂大的,因此,邱志诚可以说是由他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的。由于母乳不足,免疫力可能没有其他孩子那么强,邱志诚自小就体弱多病,得以长大成人也多亏他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和抚养了。

邱志诚的母亲和邱志诚的父亲认识的时间很长,感情也很深,可是邱志诚外婆一家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而女方的家庭反对,这样一来,这婚事就耽搁了很长时间。而最后,邱志诚的母亲因为执意要嫁给邱志诚的父亲与家里闹翻了脸,婚后就与娘家断绝了关系,而且再也没有回娘家一次,两家人也从不往来。邱志诚的父亲和母亲在年龄上相差五岁,因此,在邱志诚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已经28岁了,而他母亲也有23岁了。

邱志诚的母亲去世不久,邱志诚的外婆一家曾托人去邱志诚家说把邱志诚交给他外婆一家来抚养,可是邱志诚的爷爷、奶奶死活不同意呀。这样,邱志诚也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外婆,他的外公、外婆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相继去世。邱志诚在北京有一个舅舅,也有几个表兄和表姐,在他三十几岁之后才开始与他们联系、往来。

邱志诚有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伯伯,一个伯伯是在解放前抓壮丁时被抓去当兵的,却不幸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在战场上阵亡,另一个伯伯患有小儿麻痹症,不会劳动,在1958年去世,两位伯伯都没有结过婚,没有留下后代。

邱志诚还有一个姑姑,他姑姑嫁给了二十里外的一个农民,他姑姑自己家的负担也很重,有五个孩子要抚养,家境也不是很好,虽然他姑姑竭尽全力地来帮助邱志诚一家,可还是杯水车薪啊。

邱志诚的母亲生病时,家里借了许多钱治病,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又只有邱志诚的爸爸一个正劳力挣工分,邱志诚的爷爷年岁大了只能干点轻便的农活挣点少许的工分,后来连轻便活也干不动了,邱志诚的奶奶就只能在家里干家务活了。一年下来,邱志诚他们家的工分挣的不多,买买口粮还不够,因此年年要“超支”,更不用说还债了,上两年的口粮钱还欠着呢。每次生产队分粮食的时候,邱志诚他们一家心情都很沉重的,人家都是高高兴兴地去拿粮食,而邱志诚他们知道自己所拿的粮食是“赊账”的,因为他们家是“超支户”啊。

邱志诚的爸爸养家的负担的确很重,虽然邱志诚的爸爸很勤奋,为人也很正直,人品不错,口碑也很好,他们一家人也一直都在努力,总想摆脱贫穷,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一家就是改变不了贫穷的命运,贫穷始终困扰着他们。其中有几年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还面临着断粮的危机呢。唉,一家四口,度日如年啊。

在邱志诚母亲去世后的几年时间里,邱志诚的父亲本来也想再婚,但是,由于家庭负担太重没有再娶,或者说想再婚却没有条件吧。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邱志诚的父亲也没有再婚,就这样,最后邱志诚的父亲终身不再娶了。

邱志诚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也当然不记得他母亲长什么样了。可是,邱志诚有一张他母亲的旧照片,这张照片就是他母亲生前抱着他的时候照的,因此他把这张照片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着,他有时候会偷偷地拿出来看看。

邱志诚年幼的时候当然也常常会因为没有母亲而哭泣,还常常哭着、闹着向他爸爸、爷爷和奶奶要母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点点长大了,也渐渐明白了他的母亲不可能再回来了。之后,邱志诚也就不再为没有母亲而哭泣了,直到1970年9月30号那天。

1970年9月30日那天下午,邱志诚和其他几个男同学一起放学回家,在路上几个同学因为某件小事争吵起来,后来甚至相互开骂。对小孩子们来说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其中有一位个子比较高大的男孩对着邱志诚骂了一句:“你这个没娘的孬种。”

邱志诚当然很气愤地回敬道:“你才是没娘的孬种呢。”

那个男孩便说:“你没有娘,你是狗娘生的,哈哈。”

邱志诚说:“你才没有娘,你才是狗娘生的。”

那个男孩说:“我有娘啊,去看好了,我娘就在家里。你有本事把你娘叫出来让大家看看啊,哈哈哈,你拿不出娘来让我们瞧瞧吧,你根本就没有娘,你是狗娘生的。”

这时,邱志诚给气得火冒三丈,可是他一下子无法反驳,只能咬着牙、捏紧小拳头,怒视着那个男孩。过了几秒钟,邱志诚狠狠地说道:“那你十八代祖宗是狗娘生的,你有本事把你十八代祖宗叫出来让大家看看呀。”

那个男孩当然叫不出他十八代祖宗来,可是他又没有言语可以用来反驳邱志诚,这个时候,轮到那个男孩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脾气又比较暴躁,因此,他便一边骂着“你这个没娘的孬种,你这个狗娘生的”,一边举起拳头便向邱志诚打去,邱志诚稍微跑开一些,躲过了这一拳,可是这男孩挥去了第二拳、第三拳,其中一拳打在了邱志诚的脸上,后来邱志诚还流了鼻血。

论打架,邱志诚根本不是那个男孩子的对手,可是邱志诚为了捍卫他母亲的尊严,他要争一口气,他豁出去了。邱志诚也开始反击,和那个男孩扭打在了一起,结果那个男孩把邱志诚摔倒在地,并且压在了邱志诚的身上。邱志诚没有示弱,他挣扎着、反抗着,可是他毕竟瘦无法与那个大个子男孩抗衡,最后,邱志诚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个男孩的手和胳膊,并且用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这下,那个男孩子可受不了啦,他“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小孩,也有大人。大家纷纷劝架,大人们把邱志诚和那个男孩拖开了。不一会儿,邱志诚的父亲和那个男孩的父母也赶到了。

邱志诚的父亲一到场便对邱志诚说:“你怎么可以和人家打架呢?你竟然还咬人啊?”说着,邱志诚的父亲举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邱志诚的脸上。

接着,邱志诚的父亲对邱志诚说:“你立刻给我回家去,好好反省反省。”

这时,邱志诚流着鼻血,还挨了他父亲一巴掌,脸很疼,心里当然很委屈,但是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哭,嘟着嘴巴,很不情愿地回家去了。

这边,邱志诚的父亲还跟那个男孩的父母亲说“对不起”呢,不过,另外几个小孩子还是把事实情况讲明白了,都说是那个大个子男孩先骂人,也是那个大个子男孩先动手打的人。

当然,这种事情很快就过去了,毕竟小孩子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特别是男孩子们,一般在事后,小孩子大多又是有说有笑一块儿玩去了,又是好朋友了,大人们也很少放在心里。

然而,对邱志诚来说,这是他记忆里唯一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架,也是他一生中最最难忘的一次。

当时,邱志诚被他父亲打了一巴掌之后,很委屈地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委屈,在快到家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哭。

邱志诚一到家里,爷爷、奶奶看到他这副样子便问他怎么回事,这时,邱志诚再也忍不住了,便一头扑在桌子上,当着爷爷、奶奶的面非常伤心地哭了起来。然而,邱志诚这一哭可把他爷爷、奶奶吓坏了,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问邱志诚,可是邱志诚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地哭,甚至哭得更厉害了。

不一会儿,邱志诚的父亲回来了,邱志诚的爷爷、奶奶就马上问邱志诚的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邱志诚的父亲说:“他在外面跟别人打架了,我打了他一巴掌。”

邱志诚的爷爷没有说话,可是邱志诚的奶奶就埋怨道:“那你干嘛要打他一巴掌呀,有话好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