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之物搅动着从那暗卫统领被弩箭穿透的头颅中流出，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

朱棡瞧着地上那一摊，非但不惧，眼里还透露着兴奋之意。

他又取出十数根弩箭，一根一根的朝着死去的暗卫统领身上射去，直到将他脑袋射成了个筛子，才堪堪停了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真是废物，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好，活该你下去给那陆荣心陪葬！”

王府管事庄宏迈着步子走进云台殿，就看见了这一幕。

但他面色如常，好似习以为常一般，绕过地上的污秽，来到朱棡身边。

“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不过燕王似有别的目的，交谈中，曾试探府内是否有僧人。”

朱棡坐回上首，用帕子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血迹。

“派人收拾一下，本王给他们的俸禄三倍有余，不是希望培养出这样没用的废物的。”

“王不见王，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先是调走了我王府的左史，如今又派他来巡视。”

提起朱元璋时，朱棡的神态明显收敛了许多，但言语中的怨气却是十分明显。

庄宏不敢附和，只低着头。

“爹让他来，极有可能是怀疑当初拒马河一战中，我与蓝玉合围不利的事，但此事没有证据，以爹的性子，怕只是想借朱棣之手敲打我一番，可我这四弟身在京师，却知晓我府上来了僧人，你觉得是为何？”

庄宏默然了几息，随后说：“臣明白了，这便彻查府中上下。”

“行了，莫要行那拆东补西之事，他要查，本王便让他好好的查！你且下去安排明日正午的午宴，也好让我们兄弟二人畅饮一番。”

“是。”

...

次日，临近正午时分。

王府管事庄宏亲自赶来清心殿，请朱棣去王府东面的杏花岭用宴。

朱棣带着张武，随庄宏行走在王府中，走了约一刻钟，才到了这杏花岭。

杏花岭建于王府内，乃是一处坡度平缓的小山坡，顶上种满了杏树，山坡下的平坦地方则搭建了数个亭子。

而此刻，朱棡正带着自己的长子朱济熺坐在亭内。

张武奉命留在亭外不远处，朱棣则被引入亭内。

“老四，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这满山的杏花已经过了最盛的时候。”

朱棡招呼着朱棣落座，随后眼神看向亭外的杏花树，眼中带着追忆。

朱棣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几眼，心中摸不透朱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将宫宴设在了王府花园。

朱棡倒是来了劲，触景生情之下诵了首诗，又朝地下倒满了一杯酒，似是在缅怀什么人。

朱棣瞧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待缅怀过后，朱棡一改先前的骄纵，颇为亲昵的和朱棣交谈起来，不时便有王府中人往亭中布菜。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棣在没弄清朱棡的目的前，倒也没太过抵触。

觥筹交错之间，两人倒显得兄友弟恭，气氛也颇为融洽。

直到酒过三巡，朱棡才状若无意的提及了出巡之事。

“老四，爹让你出巡，可有说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