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滋……”
厨房里,烈火烹油,灶上四个大厨带着厨师高帽,炒锅弄铲,铁锅里更不时冒出数尺火柱,倒是技艺不凡啊。
可不是嘛,有韩罪人稳居幕后的陈家,就是高长县的天,搞些排场,甚至铺张浪费都不算什么。
但家主陈富海不是这样的人,他虽成了暴发户,但一直谨小慎微,是个好人,平日可不会像今个这般钟鸣鼎食,这样子火力全开,一个月也就这么一回。
宝贝女儿难得回来一次,做父母的肯定高兴,而且啊,韩罪人这一尊活佛照例也是在的,再不济啊,笼络下平日里淡出鸟来的自中流也很不错啊。
宴席微奢,准备有十二菜,八荤四素,三角形盛放着排骨、乌鸡、蘑菇三鲜这三汤,能享用这一月一次宴席的,一般是陈富海夫妇、韩罪人和自中流这五人,这次多了个少见的大公子,但宴席的规模照旧,反正吃不完。
一碗菜刚上席,发现席上一个人也没有,老管家当时就额头冒汗了,忙吩咐下人把菜端回去,厨师照常做,只是菜不要上,热起来,等人到的关键了,再一次性上全。
自中流和陈悦好说,正从练功房那里走过来,那不见的其他人呢?
“嘿,这丫头,说不听啊,不是知道韩先生不能开罪吗,怎么还这样做,哎……是你爹爹我无能啊。”
陈家大厅,陈富海拿着儿子带回来的信件,皱紧了眉头,但看上去,不见什么怒火,他还是对女儿溺爱啊。
在大铜镜前梳发的陈夫人听见丈夫抱怨,忙凑上去,道:“怎么了?”
“你也看看吧。”陈富海语气没有不耐烦,他倒不至于因为女儿的事对妻子发火。
“陈家老爷,你好,你家爱女我很喜欢,听她说,仆从小棒头和天才自中流都是参军入伍的材料,望秋招得见,签下参军培养条例,国遭大辱,只盼有志之士雪恨!”
信写的言简意赅,娟秀细长的字迹,署名的是日理万机的秦岳慧。
“啊,是秦院长的信!”秦岳慧年纪不大,是忠良之后,外加处事干练,职权重大,实是难得的女中豪杰,整个五陵郡没有不尊敬她的,也无怪陈夫人惊叫出声了。
陈富海也不说话,陈夫人思忖一会,觉得韩罪人这团阴影不能惹,这次不好站女儿这边了。
她深明大义地道:“自中流这娃啊,怪可怜的,白白浪费了青春,也不知道有用之身还剩多少,我们家这女娃,最是怜他,最是喜欢他,悦儿知道和我们说行不通,就找秦院长施压,心意拳拳,但叫我们做父母的为难啊。”
“唉……”早年艰难的时候,陈齐是个闷葫芦,只有女儿给家里带来些许色彩,如今发达了,陈富海已硬不下心肠。
“夫人啊,韩先生对我陈家有大恩,现在这一出,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夫人放下梳子,头发散在肩上,道:“山崖下毒虫毒草遍地,搜寻队只活下来了小棒头这一个,还弄得满身毒疮,送他进五陵武童院报国,也算是天大的弥补了,绿珠估计是摔裂了,也不必再遣人去寻了;自中流嘛,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自中流是咱们女儿的青梅竹马,我们女儿是年轻,有报国之心,自己的爱郎也愿让出来,但我们做父母的就不干了,就说自中流没有修炼过,参军入伍必成拖累,还是留在陈家当驸马爷的好。”
“不错,丢卒保车!”陈富海推了推鼻子,他心里却还有没说的话,那就是,昔日能让一个乞丐成就后天境界的绿珠,绝不会碎,放走了小棒头,还要征集下一批人去找。
“我帮你梳头快些,儿子这次居然回来了,还是多说说话的好。”
“可不是嘛,咱们儿子啊,不像女儿,甚至只差认韩先生做爹了。”
“嘘……嘘声,不聊这些。”
大铜镜前,丈夫替夫人梳头,气氛旖旎,举案齐眉,这一对夫妇啊,看来还要一会。
视线来到陈齐处,他正在演武,一众仆从端木盆,捧汗巾,战战栗栗的,看来陈齐颇有威势,韩罪人双手在胸前交叉,面上看不出表情来。
陈齐堪堪操练完他火候十足的家传绝学,一套千手碎石掌倒是不错,却见韩罪人脸上没有半点嘉许,陈齐便一咬牙,拼他个受内伤,也要给韩罪人留个好印象。
陈齐沉腰立马,丹田摧谷到极限,臂筋暴现,头发都竖了起来,只听他一声虎吼:“十二成功力,裂金拳!”
陈齐身形如电闪出,借着冲力挥出气势和破坏力均是上佳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裹着厚皮革的木桩上.
“崩!”木桩应声而碎,炸出木屑漫天,不少不规则木条四下飞溅,要没有韩罪人出手保护,那几个没有修为的下人要被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