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文涛还在泸州城外想赚赵金一笔时,赵金派出弹压先家岩的两千兵马已经在路上了。好在先家岩也有眼线,已提前将泸州兵的动静快马加鞭的通知了先乾明。
“大祸临头!”这是先乾明的第一反应,情急之间,他一面命人准备银两,一面又安排人马飞速前往梅岭堡,寻求朱雀军的支持。
率领泸州鞑子攻打先家岩的是千户周必成,他是行中书省安插过来的,但在泸州地带,赵金才是地方蛇,因此,一般来说,好事坏事都跟他挨不上边,但这回不一样,赵金需要周必成在行中书省的后台给他说好话,因此,将这么一个轻易就能拿到战功的机会给了周必成。
周千户望着寨门紧闭的先家岩,也是踌躇满志,准备立一番功业。
“先乾明,你小子活腻了罢,朝廷大军开到,竟然闭门谢客,有这样招待的吗?”
寨墙之上,先乾明点头哈腰,一会说寨中有些不方便,一会又说大军来到,还没有做好准备,这边正在杀猪宰羊,稍后便迎千户入内之类。
先乾明虽然优柔寡断,但好歹他也知道这寨门无论如何是开不得的,不然,下一刻先家岩必定血流成河。
那周千户是只管好酒好肉的收,银两更是让他两眼放光,但一边继续砍伐树木赶制攻城器械。
与此同时,卢功义、王江率另一拨人马已经从黑水冲取了银两,并遣人送往梅硐城,然后,卢王二人率朱雀军近四百、青壮九百,抵达先家岩附近。
看着寨外正在打造器械的鞑子,细细一数,正兵应该不到五百,余下千五就是杂役,卢功义、王江摩拳擦掌,显然对方的注意力都放在先家岩。
待到鞑子将大部分兵马散往四周砍伐树木,卢江二人立即从隐蔽地杀出,直取毫无防备的鞑子中军帐所在之地。与刘黑七对千户脑袋日思夜想而不得不同是的,这回,被王江捡了一个大便宜,那周必成还在帐中抱着先家岩进献的银两呼呼大睡。
王江率亲兵纵马而来,直接将这座大帐囫囵砍翻,然后隔着帐篷对着里面的人就是一顿乱戳,将周必成浑身扎出二三十个血洞,死法极为窝囊。
“朱雀军在此,速速跪下投降!”
主将一死,鞑子队伍立即已经乱了套,听到又是被传为“天兵”的朱雀军,鞑子大军瞬间崩溃。让卢功义最头痛的,不是如何杀敌,而是这些新附军与杂役像没头苍蝇般的四下里逃窜,根本分不出那么多人手来俘虏。
先乾明目瞪口呆的盯着寨外发生的一切,朱雀军以少胜多就不说了,他完全被朱雀军的勇猛、鞑子兵的不堪一击所惊到,直到卢功义抵达寨门口:“先族长,我等应邀前来,请打开寨门!”
“左右为难!”先乾明对于解了先家岩之围的朱雀军,本应该感谢,但他又犹豫了,准确的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些宋军个个悍勇无比,有他们在,先家岩暂时无忧了,忧的是这代表先家岩正式宣布和朱雀军站在了一起。
“族长,不要再犹豫了,赵金狗贼派遣大军前来攻打,我先家岩没有任何退路,必须紧靠朱雀军,才有一线生机,快开寨门迎接朱雀军入内吧!”
先乾明长吁短叹,各种纠结,各种后悔,就是做不出断然的决定,与他的堂哥--曾组织义民收复神臂城的先坤明比起来,差异天壤之别。
而卢功义见寨门一直不开,他指着寨墙之上的先乾明喝道:“先氏听着,朱雀军这回是应你们的邀请而来营救先家岩,但你们竟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卢某告辞!”
那先乾明见朱雀军要走,又开始后悔不该如何怠慢这些自己请来的援兵,但卢功义岂会给他面子,径直带着兵马、押着俘虏,与从泸州前来的汪、谭、刘、单汇合,前往乐共城方向与张靖合兵,准备攻打乐共城。
而张靖那一头,在前三日与先子路接上了头,对这位将自己从泸州大牢营救出来的朱雀军正将,先子路是极为敬佩与感激的,同时,他组织“玄甲军”在反元的这一月间,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光靠一腔热血但不懂军伍、没有支撑是多么的艰难。
眼下,面对乐共城黄麻的清剿,先子路带着残余的玄甲军整日里东躲西藏,就算朱雀军不招揽,他也敢肯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去投梅岭堡。于是,当张靖邀请先子路加入李统领麾下时,先子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对于张靖的做法,汪文涛是相当赞赏的,玄甲军虽然弱小,但其背后代表了一部分先家岩的势力,而朱雀军同时又正面援助了先家,这两相结合,估计先家纳入统领大人的麾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先家与单家,又有数十年兄弟之情,再加上朱雀军中已有单小英这名女都头,这泸州外围的另一个大寨单家寨,估计迟早加入到统领的旗帜下,而自己又是泸州人。
李芗泉的势力之下,已经有长宁系、重庆系(张靖),泸州系不成气候,但随着单、先二家和自己的加入,泸州系将隐隐成为第一大派别,而自己,这个派系的核心,是极可能的事,自己在朱雀军的地位也将进一步巩固。
想想都是一件开心的事。
话说张靖招揽先子路时,后者向张靖分享了一个敌情:“黄麻那厮,在乐共城二十里范围之内,派出了十余支哨伍,四下侦探玄甲军动静,只要发现我等踪迹,就会出城围捕。乐共城新附军战力不俗,并且鞑子每次搜捕,皆有黄麻亲自领军,我等不敢轻易与之交战。”
“一般搜捕的鞑子兵力多少?”
“不定也,多则三五百,少则一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