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大本堂,陆羽一脸无奈地走入堂内,看着座下一众皇子,不由心下唏嘘。
“该死的朱老头,干啥不好,非得安排我来当什么老师?”
嘴里嘀咕着,脑海里回忆起前两日与朱元璋的对话。
“左右你现下也无事可干,不如替咱去教导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当时听了这话,陆羽直接懵了:“给皇子当先生,有没有搞错?我对那诗赋经义一窍不通,对于朝堂政事更是全无了解,怎么教你那些皇子?”
朱元璋的回答倒也干脆:“你先前不教过小鼻涕么,便将教授他们的内容,拿来传授给皇子们好了。”
照朱元璋的说法,那些东西比之“之乎者也”之类的经义诗赋好有用得多,更合拿来教授皇子。
听了这话,陆羽算是明白过来,敢情这朱老头已将自己当作人形宝库,非得从咱身上榨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再指望人家放你走?做梦吧!
面对天子威权,陆羽只能继续以那句“既来之,则安之”,聊以自慰了。
不过既答应下来,总得想好教些什么,教授对象是诸位皇子们,日后都要分封各地,就藩为王的,总不能胡乱敷衍,联想到之前那“分封四海”的计划,陆羽终是有了思路。
既然这些藩王日后有可能被外派到各大洲去,为何不提前铺路垫基呢?
现在给他们传授些地理知识,日后真有那一天时,他们到了那美澳等大陆,也能有所作为,再不济,也能拓宽其视野,令他们睁眼看世界不是?
大本堂内,众皇子议论纷纷。
“老四,这人谁啊?”
“听说是父皇新请来的授课先生!”
“先生?这模样也能当先生?”
坐在最前排,年纪最大的朱樉、朱棡、朱棣三人,正满脸狐疑地打量着陆羽。
“这家伙嘴上连根毛都没有,未必有我大呢,凭啥能当先生?”
老二朱樉直蹙着眉头,拿指尖轻拈下巴上刚刚长出的细小绒毛,故作老成地瞪着陆羽。
陆羽生得稚嫩,与众皇子心目夫子形象相去甚远,难免招人怀疑。
“听说父皇前阵子遇刺,恰好让这小子救了,许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父皇才让这家伙到咱大本堂来领皇粮吧?”
老三朱棡一脸不屑道:“照我说,真要谢他,赏他点金银便是,喊他来大本堂作甚?”
“咋了,老二老三,你们还有意见了?”
身后的老四朱棣戳了戳两位兄长,挑事道:“真有意见,不妨去找父皇说清楚……”
闻言,朱樉、朱棡又连连摇头,一脸无所谓道:“管他的,谁教不是教呢!”
左右在这大本堂都是混日子,他们倒并非嫌这先生学识浅薄,只单纯觉得认个年轻人做先生太丢面子了。
老四朱棣最是个爱惹事的,仍在拱火挑事:“真有意见,不妨与宋老夫子说道说道,让他将这小子赶出去!”
“宋老夫子?”
老二朱樉朝后方瞥了一眼,颇是惊疑道:“那宋夫子咋也跑来旁听了?”
在这学堂最后排,老态龙钟的大儒宋濂正身端坐,倒也像是来听课受教的。
“旁听?”
朱棣“嗤”地掩嘴一笑,又朝老二、老三抖着眉毛:“只怕这宋老夫子是来看笑话的哩!”
他朝身后撇了撇嘴:“没瞧见宋夫子那脸黑成啥样么?”
二人往后望去,只见宋濂凝眉瞪目,脸色阴沉,显然心情不大好。
朱棣又低声解释:“听说宋老夫子得知此事,与父皇好一番争辩哩!”
朱樉、朱棡恍然大悟:“敢情瞧不上这小子的不光是咱们,还有宋老夫子呀!”他们素来最瞧不上满口之乎者也的宋濂,这一次倒难得地站到同一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