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思,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还没问过,你为什么想来这里做这样又苦又累的事情?”
“是因为同情吗?”
“是吧,我很幸运,父母都在坎瑞亚战争中活下来了,虽说我们恢复神智后,肉体又会开始老化,不过,能和他们共度剩下的时光,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可是有很多丘丘人,他们不仅失去了亲人,连身心也受到了伤害。”
“我们的外院有12层,内院有6层,这是因为有许多丘丘人……他们甚至无法直视阳光,少量的元素力都会让他们满地打滚,我们的医生说这是精神问题,之后疗程结束后会好很多。”
“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
“嗯……”
“有什么需要就说,不要藏着掖着,现在我们的能力足够提供给你们更多。”
“话说,你是来找急冻树的吗?”
“是啊,这小鬼头很不让人省心。”
“说起来也是最近事情太多,顾不上她,本来以为她只会闯祸,没想到来这里当护工了。”
杨露思捂嘴轻笑起来:“原来她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
“本来就是,当时她和可莉出去玩,没人管着她们,何止是我的鱼塘,后来我才知道,望风山地的山角都被炸掉一块。”
两人在楼道里走着,杨露思也回忆起来:“当时我也蛮奇怪的,看起来这么一个小孩,力气怎么这么大?靠上去还凉凉的,谁能把她和急冻树联想到一起?”
“但是啊,这个女孩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老丘丘人都很乐意和她聊天,当时还有个很难哄的小丘丘人,我们一靠近他就哭,我们一直只能把吃的送给他。”
“可急冻树一说一笑,两人玩了一场,他就开朗起来了,我们也好交流了。她像大姐头一样,早上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晚上,她一喝,孩子们就上床睡觉了。”
“我带你去找她吧。”
两人走过好几层,中间有好几间的丘丘人躁动起来,护工还没来得及看,杨露思耐心温柔地安抚他们的情绪。
一间病房里,急冻室正笑着照料一个没有手臂的小丘丘人,喂他喝完最后一口汤。
“谢谢你,急冻树姐姐。”
急冻树为她盖上被子,温柔道:“快睡吧。”说完便退出了房间,看到了熟悉的杨露思院长还有一个她很久没见到,认识的人,急冻树向两人招起手来。
“杨院长!还有……”
“苏沫!”
急冻树三步并两步,飞扑了上去,一如两人刚见面时的样子,苏沫摸着她的头,笑着问:
“小鬼头!怎么来这了?”
“哼,还不是你每天在外面,我一个人可无聊死了!”佯装的埋怨怎么也藏不住急冻树脸上见到苏沫的高亢快乐。
杨露思则是陶醉地看着这一幕,不想打扰,默默在一旁蹲下拿出留影机拍下了这一幕,这张照片之后一直被贴在杨露思办公室里。
“本来以为你只会闯祸,没想到啊……”
“哼!臭苏沫!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子的形象吗?!”
急冻树转头问道:“杨院长,我能请几天假吗?”
杨露思自然是答应了。
急冻树骄傲地说:“我现在可是自己赚钱!自己吃自己的,再也不白吃你的了。”
“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吃饭。”急冻树为了这件事,可是一直没敢大手大脚花钱。
“好好。”
苏沫接下来的话则是让急冻树鼻子一酸:“之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就去找西伯斯他们,他们会解决的。”
说完,急冻树加大了手中握的力度,轻轻地,带着些许哭腔问道:“你就……你就不能……在这里多留几天吗……”
“这……”苏沫一时间有些不理解,以往调皮、活泼的小家伙似乎不一样了。
“我……我只是想和你多待几天。”
“你知不知我一个人在房子里,一个人跟自己说话有多……”
“我……我……”话至此,急冻树已经是把头低到了苏沫看不见表情的地方,回廊里只剩下急冻树越来越小的哭声。
杨露思把急冻树拉到一个拐角,或许,两人现在都有情绪,可能不适合交流。
走前,两人的手在空中抓了下,似乎依旧不舍。
苏沫失了魂,怔怔地看着急冻树离开的那个墙角。
急冻树先出来,急冻树的脸泪汪汪的,脸红地往苏沫只一转,偷偷看一眼苏沫,便又极快地转身跑去。
“急冻树……”
杨露思叫醒了恍然的苏沫:“喂!”
“啊?”
“我叫急冻树去办公室等我了,你能不能说说你的目的,能让你完全不顾这个你带回来的小女孩?”
“我……”
苏沫如实向杨露思道出实情,杨露思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便是在让他体验过幸福后再夺走它。”
“什么意思?我不理解……”
“看来你在情感上真的是个笨蛋。”
“急冻树体验了几千年的孤独,你把她从孤独的深渊中带了出来,她把你当做最亲密的人,然而,在你长久无视她后……”
“她又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那……那我该怎么办?”
“诶诶!你别激动。”
“急冻树这孩子很乖,也很聪明,我等会儿会跟她解释你的事情。”
“至于后续只能看你怎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