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阮玉闻此就猜到了,这位卫娘子应该就是稷徵的那位甚是宠爱的妾室,思及此周阮玉也未动作,毕竟这是别家府上。
安氏闻此也无不悦,只是放下帕子淡淡道:
“让她回去吧,她有着身子,莫过了病气。”说完又让人收了桌上的残羹。
不一会便听到门外几人吵闹的声音,夕儿正欲出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个长相清秀,身量中等的女子掀着帘子进来。
几人还未说话,就见那女子道: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
安氏这才面上这才带了些不悦:
“你有了身子,来这里做什么,没得过了病气。”
卫氏这才起来,手扶着还没显怀的肚子:
“姐姐生病这些日子,妹妹因着有身子,不能在身边侍疾,心中十分不安!”
言语之间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
周阮玉也未说话只是品了一口刚泡好的雨前龙井。
这时那卫娘子似才看到坐在一边的周阮玉一般,故作疑问道:
“是妾身失礼了,不知道姐姐有客人在,不知这位夫人是?”
安氏实在是不想说话,一旁的夕儿瞥了一眼卫氏,冷淡道:
“这位是左督御史季大人的夫人,陛下和皇后娘娘亲封的郡夫人。”
卫氏一听惊讶道:
“是妾身有眼不识泰山了,见过季家姐姐。”
周阮玉闻此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一边的阿冉心下了然,主动上前,严肃的
“这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我们家夫人是陛下和娘娘亲封的二品郡夫人,妾通买卖,如此低贱的身份竟然跟我们夫人以姐妹相称,如此这般冒犯天家威严,不知有几条命够陛下娘娘发落的。”
卫氏闻此猛然跪地,面如土色道,哆哆嗦嗦道:“妾身不敢,是妾身失礼,还望夫人海涵!”
周阮玉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对安氏道:
“安姐姐,你尝尝这茶,你向来是喜欢这茶的。”
安氏自然也知道周阮玉这是在为自己出气,笑道:“你送的,自然都是上好的。”
周阮玉这才看向跪在地板上的卫氏,轻飘飘地开口
“阿冉,你吓到这位卫娘子了,卫娘子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室失了些礼数,算不得什么大事,且起来吧!”
卫氏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道:
“多谢夫人,妾身就不打扰夫人与我家夫人叙旧了,妾身告退!”说完又向安氏行了礼,这才出了房门。
夕儿看着灰溜溜的卫氏,笑着拉住身边阿冉的袖子:
“这位姐姐可真厉害,几句话就将那贱人赶走了。”说着又对卫氏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哼”
安氏这才对周阮玉说道:
“你作何与她一般见识,没得跌了自己的身份,我往日都是躲着她些,图个安宁。”
周阮玉握住安氏有些凉意的手,先对一边的夕儿道:
“你家夫人的手有些凉,你去取件披风了来,免得加重了病情。”交代完,才对跟安氏说话:
“姐姐,我知道,你是个直性子的,只是有些人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你若不立好身为一家主母的威严,岂不是人人拿捏。更何况现下你独自一人在京中,如若不照顾好自己,怎么能让在边关的安阳侯放心。”
安氏眼圈一红,低着头一时说不出话。
是啊只有自己好好的,才能让远在关外的父亲和兄长无后顾之忧。
看着周阮玉感激地点了点头。
周阮玉又道,姐姐这病拖久了不好,阿冉是个通医术的,不如让阿冉再帮你把把脉!
安氏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花,将白皙的腕子放在桌上。
阿冉上前把脉,不多时便问:“夫人可有盗汗的症状,晚日睡眠也总是会醒。”
安氏点了点头,带着些惊讶,没想到这阿冉姑娘竟真是个通医理的。
阿冉了然,开口道:“夫人肝脾虚,湿气重,心绪重又不得排解,又受了风寒才会如此,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若长此以往,必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夕儿开口道:“正是如此,那老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周阮玉只道:“可有法子调理?”
阿冉道:“有的,我见夫人似乎吃药艰难,奴婢以为以食疗调理最佳,药品温补,食物辅助。是为最佳。”
周阮玉点了点头:
“那你去随夕儿去开个方子吧!”
阿冉与夕儿一走便只剩安氏和周阮玉。
周阮玉将安氏扶回榻上,道:“安姐姐,你若是心中憋闷,便可与我说说,说出来,你也会舒服些,万不可憋在心里,弄坏了身子!”
安氏躺在榻上安心地笑着点头,许是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夕儿和阿冉二人回来,周阮玉便带着阿冉告辞了,临走前还嘱咐夕儿:
“你家夫人若有什么事,便来府上找我。”
夕儿喜悦道:“多谢夫人。”
说完就带着阿冉一同回府了,回到府中才听阿絮说,季楠钧传了信回来,说今日晚饭便不回来用饭了。
周阮玉难得自己安生的用一顿饭,也乐得自在。
今日忙了一下午,刚吃过晚饭就有些倦意,早早地就睡了……
睡到一半就感觉自己被一座山压着,呼吸不畅,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就看见一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昏暗的光影下隐隐约约能看出是季楠钧,身上此刻还满是酒味,熏得人头疼,
"夫君,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怎的喝这么多酒。"
闻此,压在身上的季楠钧一怔,立刻坐了起来,只是看起来还是不太清醒。
周阮玉也坐起来,借着室内唯一的烛光看到坐在床边上有些怔愣,带着明显醉意的季楠钧,正想翻身下床去倒杯水给季楠钧,却被坐在床边的人一把搂住,将头贴在周阮玉颈侧:
"夫人,对不起啊!对不起!"
周阮玉有些疑惑:"夫君有何对不起我的!"
季楠钧似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不停地在周阮玉耳边来回蹭也不答话,只是一味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周阮玉为了让怀里的醉鬼安生些,只好出声安慰,轻轻地抚摸着季楠钧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