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只要有人在她身旁,免不了要数落璋云,璋云习惯了她的数落。只要不大声吼,他就心满意足了。他常说,老婆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嫌的。
但黄梅的思想不同,她认为男人贱,不严管不行。他们的文化差距也大,怎么会想到一块去,璋云高中毕业,黄梅小学二年级毕业。
月光已经洒进了黄梅家,向阳和静文起身要回家,黄梅挽留她们,她们执意要走。黄梅只好叫了两辆出租车,分别把她俩送回家。
自从郑源母亲去世后,郑源两年都不愿回家一次。以前他母亲在世时,他每年国庆和过年都会回来。
这次静文别舍不得丢下这个破家了,她必须去讨点郑源的工资。哪怕一个月只给她一千,她也情愿。她的病,她的生活费应该向他要。
秋高气爽,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在跟静文送行。
静文拖着密码箱,走在村道上,不由得望向田野。田野里一颗颗黄灿灿的玉米,怀着饱满的情绪,在秋风里展示她独有的姿色,静文走得更起劲了。
店里的年轻少妇,笑问,“静文,去守老公吧?”
静文冲她微微一笑,少妇又笑说,“你管得住吗?管住了吗?要管就不是人。”
静文还是冲她笑笑,但心里却在骂她,“有你这么猛的妖劲,哪个男人能管住自己?”
她以为静文不知道,郑源早就跟她有一腿,她跟郑源一个德行,来者不拒,不来者去诱。两人像辆货车,什么客人也能上。
村人叫她花鸡婆,打着开店的旗号,把百货店变成了鸡店。村人总是津津有味讲着她今天与某男,明天与某男,而且在店后面碰见过,哪个男人,不喜欢又骚又漂亮的女老板娘。
静文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公交站。
站在站台上的妇女笑说,“静文,你家郑源要你去BJ享福吗?”静文还是微微一笑,似乎微微一笑约制了她这张脸。
站台上的男人笑说,“静文,你这身着装,别丑了你家郑源,你家郑源每次回来都像个大老板。”
一身素气的静文,从来不喜欢打扮,也不懂得打扮,只顾埋头写书,看书。
今天的她,就是想穿着白衬衫,蓝牛仔裤,脖子上光光的,手上光光的去BJ。
她就不相信大都市里都是有钱的主儿,都想跟着有钱人去生活。她不想跟风,她们炫耀他们的,她把头一低,干吗要去抬眼看别人。
管别人鄙视也好,嫌弃也好,她笔挺挺的,她为自己而骄傲。她身为农民,却能写出这么多好文章,她把自已抬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