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昏迷过一段时间,这个常清应该跟你说过吧?那次昏迷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还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人陪着,他自己第一时间不是通知我们,而是找了一个高领的毛衣穿上。”
“从那以后,他都会穿很多衣服,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哦?”这个说法,倒是跟方野青的猜想相符。
纪珉楚说着,自己又重新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奇怪。
“没错,当时天气还不冷,没有到穿毛衣的时候,但是他却很迫不及待,我当时想着,也许这是因为他大病未愈,所以身体虚弱寒冷,现在想来,的确是有点说不通。”
方野青点头:“没错,他再怎么虚弱寒冷,都用不着自己去找衣服,更何况他还那么着急。”
纪珉楚跟着点头,脑海里思索着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他都想不出来关窍到底在哪里。
“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
方野青安抚道:“别着急,我还有几件事想跟你说来着。”
纪珉楚洗耳恭听道:“你说。”
“就是刚刚你也问过我的,我为什么要问他茅台的事。”
纪珉楚十指紧扣,双手交叠在一起,道:“我觉得你是在试探他,但是你在试探什么呢?”
方野青承认道:“我的确在试探他,而我想试探的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什么态度?”
方野青:“看他是在哪个角度看待这件事的,如果他还记得之前的事,他会知道我根本没送过他茅台,他会骂我奇怪;如果他不记得之前的事,他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说他不记得了,第一时间询问你这个身边人,但是他却应下了。”
纪珉楚正是觉得这件事奇怪才问的他。
他说道:“可能他只是想喝你送的酒,所以才撒谎的。”
方野青反问:“有这个必要吗?只是一瓶酒而已,他唾手可得,何必向一个他根本瞧不起的人撒谎呢?”
纪珉楚摇头:“我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不,这件事恰恰说明了一件事,”方野青继续反驳他,“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送酒。”
这听起来似乎没有区别,但其实这很能反映出纪义方某种微妙的心虚,因为他不敢向别人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纪珉楚当然能猜到这个猜想,但是就在这个猜想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一瞬间就被他否决了。
怎么可能呢?一个病人对于自己的往事,只有记得和不记得,他撒谎的原因怎么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呢?
纪珉楚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里带着疲惫和苦涩。
“这太荒谬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方野青的表情依然严肃而庄重,他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的这个父亲,其实根本不是你父亲?”
这话刚说完,周围的空气就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