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李盈的消息来源,他没有太多疑问,凡是事情必有痕迹,何况抱养这么大的事情,十几年前李守中还在京城,知道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奇怪的。
其实主要还是李盈对秦家抱养的描述太过于细致,这显然不是道听途说,是知根知底的。
“我昨天找了冯紫英,他说他与宁府比较熟,荣府还是盈哥儿更亲近些,我寻思着也是,所以请盈哥儿帮忙引荐了。”
“好说。”李盈嘴上应着,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推进这个事,大脑急转,寻思办法,“明后天吧,我就去贾府。”
“不急,等老大人休沐。”张承嗣自是认为事稳了,随便聊着:“对了,今天是十号,你午后还要去群贤书院吧。”
“我不等午后,跟你说完事就去。”李盈回到了室内,把画满竖线的纸张理了理,开门见山直接道:“我写了一册书。”
张承嗣顿时笑道:“哟,要立言了。”
“那可立不住,写着玩罢了。”
纸张五十页上下,又大又薄,“这是我自己研究的读物,区别于小说,我称其为,杂志!”
杂志!杂谈异事。
世人皆知卖古书不如卖时文,印时文不如印小说。
这实际说明大家喜欢轻松的读物,李盈就要做轻松读物。
它会刊登短篇、寓言、笑话、杂剧、字谜……
及各种文人小游戏,如围棋死活题,象棋残局、大河图洛书、填字游戏……
甚至在昨天,他还认真考虑了四格。
张承嗣大感新奇:“我只是修院子,不曾想你玩得更大,你找我就是做这个。”
“差不多。”李盈说道:“文章我还没有写完,但已有了打算,刻版印刷也都找好了,现在只差铺子,我家里租出去的铺子都在卖吃食,与这个不搭,张兄家里有没有做文化用品的店铺,容我寄卖。”
“有吧,我不知道。”张承嗣说着把先安唤了进来,让他去问。
李盈又道:“当然我不白借,你家若有生意不好的店铺,可来告诉我,我在这几个地方留了广告的位置,广告,广而告之,保证生意扶摇直上。”
张承嗣本随意听着,到这隐隐觉得不对劲,唤过个随从,“去看看冯大爷有没有空。”
冯家生意多,在南洋也有关系,常弄到一些别家弄不到的物件。
冯紫英耳濡目染,知道些买卖门道,是以听了张承嗣描述,立时就明了,“盈哥儿呢?”
“刚去了群贤书院,跟你前后脚,说一会回来。”张承嗣指着杂志初稿,“你觉得他这册书能卖多少本。”
冯紫英笑道:“我读过书少,你问我,不过如果这册书能买上一千本,我愿花百两银登几个广而告之。”
张承嗣这便明白了,冯紫英来去匆匆,见没事了就起身道:“叫我来就为这个?”
张承嗣便道:“叫你来是为吃喝,怎地。”
“改日吧,今天有事。”
张承嗣连连摇头:“你真是每天都有事,全长安城就冯小将军天天不得空。”
冯紫英告罪道:“今天确实不行,今天放一批官奴,我要去找几个人。”
“你少掺和吧。”张承嗣也知道他听不进去,简单劝了句正要放他走,忽然想起来了一事道:“官奴里有十岁上下的童儿吗,早上盈哥儿还说了缺个书童,这不巧了。”
“不知道,他何时能回来,同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