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不会说的就是你们八个鬼差吧,他怎么知道的?”
“准确来说,当时我们还是鬼侍,我们几个刚完成学业就被派出来一起执行任务。”
白芷说着,喝了一口可乐又道:
“至于那个梦,事实就是那根本不是他的姥爷,而是我家先祖托梦。
上辈子他们李家还是行医治病的赤脚大夫,在山上采药救下了我的太爷。
出于报恩,我太爷就常年与他祖上出诊,后来死后便成了他家的保家仙。
不过,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白芷被喝进胃里的可乐顶着打了个嗝,又继续讲起了她与江云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话说江云曦忙碌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躺下休息,本来就阴云沉沉的天空,几道炸雷照亮了几朵云彩。
云从龙虎从风,不一会儿,雷云便来到了他家附近。
就在他睡的最香的时候,轰隆隆,咔嚓一声乍响。
猛地坐起,江云曦借着雷光,看清一道人影在门上的玻璃上闪过,嘴里呜呜呀呀的说着什么。
江云曦打开房门开灯,只见姥爷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拐棍砸在地上,大叫着“接神啦,接神啦,八仙来看我啦。”
“姥~爷~”江云曦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生气的质问道:“咋地,这天你还要回家呀?”
“我看见了,我看见啦,走,上院子,接八仙。”
他说的激动,拽着江云曦的手向着窗户过去,
“八仙?什么八仙,再说咱这是四楼,哪来的院子?”他挣脱开姥爷的手,指着天说道:
“而且这大雨豪天的,神仙也不愿意出门,你好好睡觉,明天晚上,咱再接神。”
“噢,是吗,唉,不对呀……”姥爷听后挠了挠头,起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这想象力当医生都屈才了,唉……”他叹气着将姥爷搀进了侧卧。
他看着姥爷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他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正欲关灯,一道紫色闪电从窗前晃过。
咔嚓一声,江云曦登时眼前白哗哗,一阵酸麻的痛感在他眼球里迸开。
“哎呦妈呀,好疼啊~”
江云曦晃了晃脑袋,将卡在鼻梁上断掉的眼镜摘掉,一个转身却还是在自己的床上翻了个面。
斯哈一声,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自说自话道:
“原来是梦吗?”
“看来返校之前得再配个眼镜了。”他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揉着,暴起的血丝如龟裂的大地被眼皮上的雨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刷,滋润。
等再睁开眼,模糊的场景一下子变得清晰,那感觉却比戴上眼镜看的还要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视力回来了?”
正在他诧异之时,就看见那闪电接着雷声,轰隆隆地似是要把天空撕开了一样。
天空云层涌动,像是被打开平铺的书,随即便是瓢泼大雨。
大风呼啸着摇摆着外面的树叶一遍遍拍打着窗上的玻璃,将雨水溅起落下发出丁咚的声音。
窗外是疾奏的交响乐,而房间里江云曦却是躺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个严严实实,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然而大雨虽被隔在窗外,湿气却渗进了他的被窝。
手脚发凉的他抬头看了眼严丝合缝的窗户,江云曦将褥子底下电热毯的开关打开又扭动着身子将自己整个藏进被窝。
正在他抱手卷腿缩在被里准备睡觉的时候,这天空之中闪过第二道紫光,随即便是又一声炸响,这时风声也跟着大了起来。
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的江云曦被惊雷吓醒,在被窝里露出个脑袋看向窗户。
大风拉扯着窗框,只听得上面的双层玻璃被拽着嗡嗡作响,不时有雨滴冲进夹层缝隙之中。
“应该……没事吧,毕竟是半年前新换的。”
这边江云曦还在注视着窗户的变化,那挨着窗边衣柜上的镜子却年久失修受不了晃动,从柜面上脱落,摔了个细碎。
江云兮身子一抖,薄汗将睡衣与他的后背粘合。
一身冷汗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收拾完破碎的镜子大着胆子看向窗外。
令他没想到的是,风力之大竟可以将小区车库房上的彩钢瓦硬生生扯下大半,现在挂在房檐边上摇摇欲坠。
他看着那的不知何时下落的彩钢拍下了照片,想要发到群里,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他转身想去找自己家上网的设备,却隐约看见窗外一个孩子在雨里奔跑。
他有些慌乱,想要开窗提醒,风却将窗户拉的死死的。
他咬紧牙关,手拽着窗户的把手,而脚却蹬着墙。
就在他用尽全身力气,风还是略胜一筹。
扯开的彩钢像是一坨面条,呼呼啦啦的冲到地面。
江云曦看着小女孩惊慌地跑着,他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而脚还瞪着,手却松开了。
一下子,他被自己踢到了墙角。
来不及抚慰后背的疼痛,他向窗户外面看去。
就在他四下寻找之时,第三道闪电打下,窗外飞沙走石。
恍惚之中,只听啪擦一声,江云曦这才发现右边窗扇的玻璃下方裂了一道口子。
眼看着口子裂纹越来越大,大风再次掠过,右半个窗扇上玻璃上下对折哐啷一声,玻璃向着楼下飞了下去。
江云曦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身子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又一阵强风吹来,吓得江云曦坐在了地上。
雨水还在冲刷着墙面,打在窗台上,离着窗台最近的桌子上的书本被快速的打翻浸湿,甚至有的飞落楼下。
还有房间里的门,它被整个掀到墙上,又被狠狠的关上。
危急关头,江云曦扯过地上地纸壳,将其堵在在窗框里。
江云曦双手一铺,虽然有些漏风,好在纸壳还是卡在上面没有向外面的风雨低头。
江云曦深深地呼吸着,几经寻找,他拿着胶布在上面缠了几圈。
深知这样还是不牢固的他想起了放在床下的铁板和电钻,又怕姥爷在侧卧出事,他走到门口准备开灯,但按了几下开关没有反应。
正是疑惑测试的时侯,第四道闪电打下,江云曦心中又是一惊,心中暗骂着老天爷吓死人不偿命。
正要去客厅,却是雷光重重,云影之下,三道骇人的身影被影印在白墙之上。
江云曦被吓得一个激灵,摔倒在门边的衣架下面。
他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翻眼上瞧,那三道影子形状各异,或瘦弱或强壮,还有一个像是颗巨型海胆,圆鼓鼓身上长满了刺。
白光闪闪,黑影不消,江云曦强压头颅,手里握着刚刚割胶带的壁纸刀,颤抖着向后扭着脖子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魁梧的身体,赤身裸脚,只有一件长裤傍身,满身浓密的毛发。
吓得江云曦心中一颤,立马将头转了回来,却见白墙之上是一只毛发翻飞的狼头安在那脖子上。
狼头尖牙锋利,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吐在外面左右晃着。
他急忙捂起耳朵,将刀握在胸前,眼皮紧皱着缓缓地向着衣架的上大衣扭动,躲在下面不敢乱动。
风雨势微,江云曦颤抖的左手做着奇怪的手势,口中默念道:
“阿弥陀佛,耶稣在上,三清老祖保佑我呀。”
这边江云曦做着奇怪的祷告,顶着狼头的怪物与身边人说着话。
他声音粗旷,时而伴着吸口水的声音:“老白,是这家吧,怎么没人?”
“诺,在那儿呢。”
一道女声响起,江云曦心里又是一颤,暗道:
“一个怪物不够,一下来仨,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江云曦此时思绪一顿,诧异地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却见那圆乎乎,满身带刺的大海胆小手一指,指着自己。
吓得江云曦脖子一缩,冷汗直流,忙用手拽着大衣底边试图遮掩自己。
其实他也不傻,他明白这里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