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静静的听着,老张还没有真正说到点子上,但是也快了。
“若是说有一种异类,它们不知道为什么存在,也不知道它们的力量源自于何,但是它们往往有着毁城灭国的妄灭之力,乃就是怪。”老张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着:“怪没有真正的形体,也没有运作的逻辑,它们一出现就是一场惊天的浩劫。在一百年前的大凉,全天下竟然出现了数十个‘怪’,一时间大凉的江山社稷风雨飘摇,就连当时大凉的皇帝都战死在了一场亲征当中,覆灭他的正是一个强大的‘怪’。”
“原来如此,但是既然怪如此强大,为什么它们没有彻底的灭亡人类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百年前的那一场惊世动乱中,有一位盖世英雄应命而生,他便是我大凉的初代武皇陛下,在他的带领下,大凉守住了中州的疆土,败在他手中的鬼怪不知凡几,一时间江河为之一清。就在武皇陛下又封印了几头最强的‘怪’之后,大家都以为他会重新收拾旧日山河,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时。中州大凉皇庭却传出了武皇陛下暴毙的消息,一时间天下人为之缟素,好在武皇陛下在之前已经将天下的‘怪’扫荡一空,所以这百年来天下的百姓才有了喘息之机。这些都是老少相传的事迹,那个时代也是我们人族千年来最为荣耀的时刻,只可惜……”老张摆摆头,似乎在可惜着初代武皇的逝去。
“那么今天我们所见到的,是‘怪’造成的?”顾易此时此刻终于有些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见到那一幕像是末日来临了一般,原来末日真的来临了,现在如果那些消失的‘怪’又重新出现,没有初代武皇的制约,天下间又有何人能挡?
“没错。早在数十年前,大凉皇庭便向全天下发布告示,如果有‘天下火’、‘地上云’、‘凄凉海’、‘梦中垣’、‘白骨林’的出现征兆时,必须第一时间报告皇庭,因为这五个迹象是百年前最为强大的五个‘怪’拥有的,它们一旦出现,就是灭世级别的天灾。”老张深深的吸一口烟斗:“这刚才的迹象,毫无疑问的表明了那是‘天下火’再现的征兆,只不过它还没有复苏到顶峰,据说在百年前,随便一个‘怪’便可以灭绝十城的生灵,强大的‘怪’能够屠戮一州的活人,而这五个‘怪’,每一个都有着灭世的能力。若非初代武皇天资卓绝,似乎触摸到了那武将之上的武皇境,恐怕我们也没有办法战胜它们。”
“天下火”、“地上云”、“凄凉海”、“梦中垣”、“白骨林”,这五个名字听得顾易是沉甸甸的,这样强大的异常再度归来,别说是老张了,连顾易此刻都想着立马跑路了。只是他无论怎么对待他的那枚兵牌,用力砸,用水淹,用火烤,用精神力触探,用内气接触,可是都没有用,这下子顾易有些后悔将蒋宇青打死了,毕竟连回来的方式都没有问到手,自己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这‘天下火’究竟是什么样的‘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若是能够远远的离开它,然后回到中州,说不定我们也能有一线生机。”老张喃喃道,这时队伍已经朝着远离土鼠城的方向越行越远,除了那红边半边天的火光,将原本早已来临的黑夜驱散,映照着天空仿佛白日一般。
这支腾远商队一刻也不敢停留,原本应该找地方歇息过夜的,如今整个车队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个事,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远离土鼠城的方向,毕竟危险就在身后,已经容不得大家思考了。
商队行进到一处湍急的河流前,这里过河的路径就只有一座铁索桥,过了这座桥,就离金狼城不会太远了,这个好消息让整个商队的人马都为之振奋,毕竟到了新的人类聚居地就代表着大家总算能歇一歇喘口气了,毕竟他们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不是几天几夜不睡都不受影响的铁人。
可是铁索桥的对岸有着不少的兵士,他们全副武装,领头者腰挂长弓,背挂箭筒,似乎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大家正准备渡河,可是看到铁索桥的那一刻也都傻了眼,原本应该有着结实的木板作为地面的铁索桥,此刻却光秃秃的除了几根粗大的铁索就空无一物。这情况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有人已经去禀报四小姐,这个时候能快点渡河就快点渡河,大家的心中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乱爬。
白家四小姐在侍卫长刘此和女仆阿菱的陪同下来到了铁索桥前,四小姐问道左右:“我们应该还有木板吧?不够就拆马车,一定要抓紧时间把路铺出来。”
很快便有人按四小姐的吩咐拿来了木板,正当几个壮汉准备将木板固定在铁索桥上时,一支带着尾羽的箭矢射到了几个壮汉的身前。
众人这才注意到对岸的士兵似乎都拿起了弓箭对准了这边的人,大家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对面的人马不是来接自己这边的人的,而是来阻止他们过桥的,这让站在岸边的众人一下子义愤填膺,开始对着对岸的人马发泄着自己不满。
“对岸的人马听着。”对面领头的那个小将开口了,刚才的那一箭正是他射的:“城主大人有令,不允许放任何人渡河,你们的身上带着不详,带着灾祸,如果你们想要强行渡河,那么我现在就会将你们射杀在此。”
“这位将军,”四小姐有些急了,毕竟这个时候可不应该讲这些,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对抗“怪”的力量,金狼城主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还望通融一下,我们是一支途径土鼠城的商队,并非什么携带灾祸之人,只要将军能够放我们渡河,我愿意将车中财宝的一成赠送给将军。”四小姐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这支商队携带了惊人的财富,就算只是总量的十分之一,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无法想象的财富。
河对岸的小将轻蔑的笑了一声:“一层?你打发叫花子呢?如果放你们过来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够顶得住上面的压力?我这满营的弟兄们不需要赏赐?上面的大人不需要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