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何光熙叫了声在洗手间门口的曲柏琛,陡然升高的音量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只是被叫住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转身“给我吧。”
曲柏琛伸出手将药接过去,走到里面送给扶着洗手台立的安星。
“你的花粉过敏实在太严重了。”他。
安星捂着口鼻,无声的点点头。
“你先别出来,我打开门窗换换空气。”
外面的声音几乎是喊着出口。洗手间里的两个人听着,一半不动,一半不得不动。
“谢谢。”安星接过药,抱歉地,“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语病,也不晦涩的一句话,却是怎么听都觉得十分别扭。曲柏琛走近了些,手也扶在洗手台上,安星的指尖几乎可以感受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的体温和耳畔的声音“这是你的家。”
善意的提醒终于换来一个恍惚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安星感到自己的心是麻木的,好像一下子忘了很多事情,包括此时她身处何处“我的家”她在心里重复道。
眼前的男人和楼上的女人,不过是暂时走进来的两个客人。
那何光熙呢
租客
她想着便无法再介怀。
曲柏琛见她有些出神,便“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出去看看。”
安星叫住他,“我和你一起。吃过药感觉好多了。”
“没问题”
突如其来的确认又将安星置于鸟和狙击手的恐惧中,仿佛一切都逃不过曲柏琛的眼睛,该知道,以及不该知道的。
安星刻意避开他的眼光,点点头。毫无礼貌可言的把客人甩在了身后。
她对他,总是刻意保持着生疏的距离。他敞开一扇窗,她就关上一扇门。无迹可寻,亦无路可走。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喷嚏声从一分钟五个,到五分钟一个,直到洛媛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何光熙的衬衫,还有他长长的裤子,安星发现自己再也打不出任何喷嚏,只感觉有一块儿东西死死的封着鼻腔。
“我的衣服也沾上了花粉,只好先穿光熙的了。你好些了吗”洛媛问安星。
“好多了。”
话音刚落,沉闷的客厅里忽然流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何光熙自然先看向安星,问“饿了”
她愣在那儿。
洛媛捂着脸,害羞的“怎么办,好丢脸。”
这次不用任何人开口提醒,安星意识到自己主人的身份,起来“我去做饭。”
“我帮你。”
曲柏琛看着何光熙,何光熙也看向他。
洛媛夹在异口同声的两人之间,笑着举手“还有我。”
安星心里恨极了,她不过是想逃离这种令人坐立不安的四角关系,偏偏遇上了三尊难缠的佛。
“都不用。你们坐着就好。”她无比虔诚的。
狙击手怎么会听一只鸟的叫唤,曲柏琛脱掉西装外套,边挽起袖子边“还是我来帮你吧。洛媛和光熙平时很少休息,今儿给你们放假。咱们,走吧。”
曲柏琛伸出手,自然的搭着安星的背,明明毫无重量,她却感觉像条皮带一般死死的勒着自己。可回头瞥见洛媛,心里跟着了魔似的拧起一股劲儿,任由自己在禁锢里放纵。
到了厨房,安星故意闪去角落,从矮一点儿的橱柜里拿出一条蓝白格围裙穿在身上。
曲柏琛走过去,“我帮你。”
“不用。”安星两只手利的在后头扎了个蝴蝶结,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过重的语气,她又缓和道,“我是,其实这里不用帮忙也可以。你们好像都挺熟的,一起坐在那儿聊聊天,不是更好。”
“我们”曲柏琛看了眼客厅的方向,“你不觉得他们俩般配的不管硬塞进谁,在那儿都像个大灯泡吗”
他越是这样,安星越不抬头看,只管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嘴上更是疲于应付的简单恩了一下。
倒是这位客人,反客为主的了好多让安星感到心堵的话。
客厅里面少了两个人之后气氛变得更加冷淡。
何光熙窝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机,眼神却不知飘去了哪里。洛媛拿靠枕砸了他一下。他顺手接住夹在腋下,没有丝毫被调戏后的反应。
“你”
他一张口,洛媛立马挺直身体,头微微侧转,专心致志的听他讲。可惜这些他都看看不见,或者是压根就没在意。
脸上唯一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五官,简直像中了风,怎么都转不到她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