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模样,沈樉失了再待下去的兴致,缓缓的俯下身,伸手在林如的胸前扯下了一个物件。
“你果真不配。”
撂下话,他直起了身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蒹葭院,沈樉愈走愈快,直至清明院中。
“长清?长清?”
听到自家阿郎的大吼,长清一下子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阿郎,仆在,有何吩咐?”
自家阿郎满脸怒容,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去,内院宁辉堂、牡丹院传话……
宁辉堂于管事御下不严,教导有失,罚月钱半载;大厨房全体当差不力,罚月钱三个月,另……”
沈樉突然默了默,看向紧随长清之后出来的林平和林弋,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厨房大管事能力有限,允准其……归家荣养。”
“凭什么……”
林弋脱口而出,气得她的小脸一鼓一鼓的,还不待她往前冲就被身边的林平一把给扯住了,一个劲的对她直摇头。
林弋这个气呀,狠瞪了一眼沈樉,转头回了她所住的屋子里。
沈樉垂了眼睑,手指不断的摩挲他手里的那个物件,声音极轻,“平郎,取些酒来罢。”
话落,他人已经转去了书房。
林平见了跟着叹了口气,随手唤过一个小仆,让他去大厨房里取一些酒菜回来,想了想,吩咐他取最烈的南烧春。
书房里,沈樉的手指还在摩挲那枚他从林如的身上取下来的羊脂白玉兔,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倏的,有脚步声从外头传了进来,右手一翻玉佩便不见了踪影。
宁辉堂。
自从长清撂下话出了正屋,老夫人许氏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于婆子见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向许氏大呼冤枉。
好半晌,她才看向了于婆子,“于氏,你可曾背着我做了什么?”
“主子明鉴,婢子所做之事皆是为了主子,婢子是决不会背叛主子的。”
“也就是说……樉儿不曾冤枉于你。”
闻言,于婆子垂下了头。
那一日她无意间察觉有人故意在府里散播了谣言,便使人私下里查了查,却不想查到了那个小女娘的身上,细想之下便也猜到了她的用意,而她并未拦了去,还斟酌了一番把这事说予自家主子听。
许是那个林氏女察觉了她竟主动找上了门,还细细的把府里的形势分说于她听,她随即一想这小女娘所说有几分道理,便与她打了掩护从中做了一些手脚。
“于氏,你糊涂啊。
我都这个年岁了,有些事早已放下,只想过几年安生日子,奈何你又给我惹下了这样的事。”
“老夫人,是婢子错了,婢子日后再也不敢了。”
“罢了,樉儿既亲自罚了你,此事他便会揭过不再提及,地上凉,你……起身罢。”
与宁辉堂的平静不相同,长清才一踏出牡丹院的正屋,便听到身后响起茶碗着地应声碎裂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装作不曾听到什么,大步的离开。
“他怎可这样对我,我可是他的生身母亲。”
吴氏声嘶力竭,陶婆子听了却在心里不住的叹气。
自家主子只是记得大郎君越过了她发落了大厨房的一众人,却不曾记得大郎君也发落了老夫人身边的人,眼下要紧的是大郎君去了蒹葭院后究竟生出了何事,为何引得大郎君动了怒。
她有心劝上一劝自家主子,却见自家主子的双手颤抖不已,不得已陶婆子退出了屋子,她要亲自去蒹葭院看上一看。
清明院,长清办完了差事向沈樉复命,就见自家阿郎和平郎一人执了一坛酒靠坐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