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刘勇强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都被欧洲人排挤在了瓜分非洲的行列之外。
说白了,还是实力问题。
大汉刚刚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战争,虽然借到的钱足够应付战争,可这些钱是要还的,几年之内的财政都会非常紧张。
但也不会撑不下去,毕竟现在大汉的人口已经超过一亿,还建立了现代的金融体系,尽管技术还不够先进,工业化程度还很不够,但依然是一个迈入了工业化行列的国家,哪怕工业化水平和程度跟俄国有的一拼,那也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力量了。毕竟欧洲人可从来没敢忽视俄国。
战后刘勇强紧急推进了几项事业,一个是所有洋务企业被出卖,这是打着财政困难的旗号,这些企业都靠财政拨款,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沈葆桢的福州船政局,其中除了一座海军学校,刘勇强没有一点看得上眼的。于是直接卖给了英国阿姆斯特朗造船公司,对方出价600万两,得到的是两艘万吨级军舰订单,以及一艘在福州阿姆斯特朗公司建造的万吨级军舰。
同时变卖,甚至可以说是贱卖的还有福建缫丝局等洋务企业,作为一家企业,这些企业不纳税,还要财政往里搭钱,这能说的过去?
福建缫丝局在福州、漳州都有工厂,全部卖给了胡雪岩。为此刘勇强顺手拉了胡雪岩一把,让他从囤积生死中活了过来。
胡雪岩这个人很难评价,有人说是买办资产阶级。刘勇强看来,他更复杂。红顶商人,官商资本,这些标签他都有,但说到底还是个眼光锐利的私营企业家。他之所以在上海囤积生丝,是因为敏锐的发现了江浙地区的气候异常桑蚕减产,于是判断蚕丝会价格大涨。于是出巨资囤积生丝,一度将一些实力强悍的洋行逼的濒临破产。可当蚕丝涨到每包17先令4便士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而此时伦敦的丝价是每包16先令3便士,已经出现了倒挂。
结果意大利生丝丰收,胡雪岩爆仓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清廷罢免他的顶戴,让左宗棠查办他。有人说这是李鸿章和左宗棠的权力之争,李鸿章要打垮左宗棠就要打垮他的钱袋子胡雪岩。未必有那么复杂,如果不是胡雪岩自己出现了失误,别人是没机会打倒他的,李鸿章也不行,因为左宗棠会保他。他的失误已经是左宗棠这个两江总督都保不住的程度了。
左宗棠保不住胡雪岩,刘勇强可以。就在胡雪岩的产业要被查封,四处筹资无门之际,刘勇强指示科利银行以胡雪岩在上海新建的缫丝厂做抵押,贷款2000万两银子给他,这让他度过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终于挺了过来。随后抛售生丝,虽然没有赚,也没有亏。
度过危机之后,胡雪岩的老家浙江一年后就并入了大汉版图,他这个私营企业家也就成了刘勇强的臣民。这次刘勇强专门给他递话,让他收购了福建缫丝局旗下的产业,就算投桃报李他都得接手。
囤积生丝危机之时,胡雪岩已经开始转型为工业资本,他在上海投资的缫丝厂,投入了2000万两银子,所以才能抵押那么多钱出来。他本人还有阜康钱庄这样的金融企业,至于胡庆余堂这样的药企,可以当成资本家回馈社会的方式,主要销售平价药。
钱庄加缫丝厂,这模式相当于日本财阀了,以金融业为核心,外加各种工业企业,刘勇强对他充满期待。
救了胡雪岩后,但因囤积生丝而引发的上海金融业危机还没有结束,作为东方银钱行会会长企业,科利银行虽有央行的地位,却没有央行的权力。刘勇强再次加强,终于彻底授权科利银行大汉国的发钞权,新货币以银两为单位。
借助大汉发钞权,科利银行组织第二届钱业大会,大撒币救了一批信用良好的钱业公会成员,保住了核心骨干。这次大会之后,金融危机慢慢落地,余波可能还要震荡几年,但破产潮结束了。这次大会之后,已经没有为了滥发自己的纸币,而不肯加入钱业行会的势力,因为基本破产,而且现在老百姓只认可科利银行的牌子,别家的纸币都不敢收。
大汉政府也负起了一个中央政府的义务,将从伦敦借到的1亿英镑先后投入稳定财政,这才帮助科利平稳化解了这次大危机。当然,大汉政府也借助这笔1亿英镑的投资,成为科利银行控股股东,拥有了60%的股份。科利本人的股份已经降到了1%,小银行家也只拥有2%的股份。刘勇强占30%,他甚至都可以给这家银行冠名大汉皇家科利银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