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中原大地上,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内,一丝不挂浑身光溜溜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要问为什么睡觉不穿内裤?
自由且浪漫的说法是:我不希望在睡觉时,我的身体依旧受到束缚。
现实残酷的说法是:因为省布料,脱光睡觉不磨内裤,能缓解屁股后面布料磨破的时间。
月亮高高挂起,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床上不停翻身的少年终于停止了折腾,寂静的屋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五月底的太阳升的早,隔壁邻居家里公鸡第一声的叫声还没落下,床上的李清风一个起身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揉了揉双眼。
睁开眼睛后,看着眼前空荡荡家徒四壁的房间,李清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三天了,醒来面对的依旧还是破破烂烂的土坯墙,自己这是真的重生了。
穿上床边打着补丁的衣裤,蹬上千层底黑布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望着天边的红芒,呼吸着清晨乡村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李清风表情陶醉,举起双臂在心里默念: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早安,穷比”
一通充满仪式感的早上问好结束后,李清风跑到家里的旱厕,无视了地上来回爬动的乳白色小动物,快速的脱裤子放水。
划着火柴,三十多年没有引过火的李清风动作依旧熟练,慢慢的往柴草灶里添加捡来的柴火。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城里大规模使用煤气灶,高压锅、电气灶具开始进入部分家庭,农村广泛使用蜂窝煤时,李家依旧还保留着柴草灶这个原始的生活习惯。
无他,李家烧不起三分钱一块的蜂窝煤,哪怕李家位于产煤区。
锅里的水刚刚烧开,李清风身后传来了温柔的女声:“你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
听着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后面说话,转头看向年轻的母亲,李清风压抑住心里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道:“睡醒了就起来了,您回去再休息会吧,我做好早饭您再出来”
“傻孩子,做饭是大人的事,你一个读书的学生做什么饭,快回屋再休息会,等会我叫你”刘翠兰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顺势接过铁勺,把做饭的活拦了下来。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温度,李清风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厨房。
回到堂屋,同样年轻却头发灰白的父亲李如山,光着膀子坐在堂屋那粗糙的木头凳子上,可以看到右手小臂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左手拿着烟杆,时不时的拿烟杆敲敲凳子腿,磕出里面燃烧充分的烟灰。
父子俩坐在堂屋,相顾无言,屋里的气氛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