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信守承诺，还在那里等我们。

相距很远，她便发现我们。

“竟然活着回来了。”她歪着头听到我们衣衫与空气的摩擦声。

“都说了一定会回来。”

回到曙光集已经距离出发那天过去了十天。太阳西沉，骷髅头和我自路口分别。我需要去找灵程风和雯子，他没有和我一起去的道理。

灵程风依然不在那座房子里，只有雯子，见到我进屋从二楼的地方跳下来勾住我的脖子。我抱起她，说：“我们走吧？”

她侧过头，咬住我抱住她的手臂。

“呸呸呸，为什么像玻璃一样。”雯子从嘴里吐出血液的结晶体。

呃……我把之前在骷髅头那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然后把那个血刃从血管里拉了出来，找到一个杯子倒出其中液体。

“哇咔咔咔，感觉赚大了。那么骷髅头怎么办，没有血会死的吧，像我一样。”雯子说。

“我们一起走。”

“真是服了你了，哪来的那么乐观。”身后老布的声音突然出现。

“老头子，你总算回来了。丝毫不知道迎接我。”我找了个长椅坐了进去。

灵程风是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才从实验室回来的。

我又将复久的事说了，分析之后我们的时间就更紧迫了。要在复久之前找到冰川所在。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仅存记忆，也有人如我一样仅存形骸。

我们从曙光集的一个交通枢纽出发，老布将我们送到路口。我们四个人乘上大鸟，将飞往第一个目的地利雅得。

我和骷髅头去墓地的那些天雯子打听了复久的去向。有人说，他是和其他两个人一起离开的，听了描述，我更加确定，那两个人就是翎和翼。

有这两个人在，雅弗就一定在。

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也是一只大鸟，目的地是利雅得。

“你不会趁我们不在，寻找另一只方舟动物吧？”我挖苦老布。

“这可说不准。”老布用手掌摸着大鸟灰色的羽毛。然后转而面向骷髅头。“大巫师，恳请您帮忙照顾好这孩子。”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不论怎么样，你千万不能死。”他严肃的说道。

“我哪有那么重要。”我讪笑着，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你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混乱。”

“不要骗我了，这个世界没有我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我又不是神之子。”我在奇怪的座椅上坐好。

“你还不明白，你的万有引力，你就是这个世界啊。”骷髅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是……”突然，我想起了许多奇异的光景。关于在西西比大陆上与我招手的人、在上海在我耳边说话的人。

那些……都仿佛是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我真正的经历过。

灰色的大鸟振翅而飞，我们忽的离开地面。

我向那个经常挖苦我的老头子招手。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并不能时时相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遇。对于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的人们，对这样的离别也分外珍惜。

我不知道我们在天上飞行了多久。我们躲在大鸟的羽翼下，巨大的翅膀带来的风让我们失去了对气温的判断。一路天气出乎意料的晴好。我们歇脚的地方往往荒无人烟，偶尔能遇到其它交通枢纽顺利进行补给。

到达利雅得的时候，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天色蓝得让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