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缘的身体受白光的操纵根本无法动弹,他干脆按照青莲经中的方法使自己的心态平静,任那白光如何侵占自己的身体,他只是心中不动。
“咦?”子瞻一下子收回了那白色的眼光,他惊讶的看着镜缘想看出个端倪,可是片刻他又失望了。
“子瞻大师!”镜缘提醒道。
子瞻说道:“你心性纯良,即便没有通过此次考试,只要你不放弃,假以时日也定会入得玄天宗门下,这张画卷极其珍贵乃是静虚道人的原本,平时深藏在重阳殿之内,前辈先人在其中悟出了万象诀,你可看看这幅画,一会我便会带着这幅画回去复命了,然后我们便可去忘忧谷了!”
镜缘静静的握着画轴,子瞻识趣的走到了一旁,他不像张广灵和刘仙芝一样有兴趣,那个悟出万象诀的前辈已经将万象诀传给了玄天宗,画中再没有任何修行的价值了,仅有的珍贵之处也只是宗师静虚道人遗留下来的而已。
镜缘小心翼翼的拉开这画轴,画中工笔严谨,勾勒细微,点点水墨之间将一幅壮丽的山水图融化到了其中。
几座远山巍峨,山顶之上白云笼罩恍惚不见,白云之下一片白雪皑皑,山峰如刀直插云中近处几棵奇松屹立在矮崖之上,矮崖之上陡峭险峻,一条崎岖小路曲折的通向崖上,小路两旁怪石嶙峋曲折的怪石之中一条溪流在其中流淌,那溪流冲破怪石的重重阻挠艰难的行进着,一个背剑之人正蹲在怪石之上将手伸进溪流之中。
“山中生道心,静中有剑意。寥寥万象图,衍生自然理。”一行小诗附着在画的旁边,镜缘小心的念着。
“可看出一二?”一旁的子瞻问道。
镜缘摇摇头说道:“很美的山水画,除了美我看不出还有什么。”
子瞻又说道:“再好好看看,能看到这幅画的人少之又少,你可不要错过了机会。”
镜缘无奈之后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除了那背剑之人、溪流、矮崖、高山之外,他真的看不出里面会有什么剑术。
子瞻看出了他眼中的为难,他轻轻的从镜缘手中取回了画轴,慢慢的将画轴合起笑道:“无碍,你没有任何修为,也不熟悉剑术,却让你看这画轴确是为难你了!一会我自会教你那万象诀,此去忘忧谷有颇多凶险之处,若是凶手确是忘忧谷之人那更是凶险万分,没有剑术防身恐怕难以行走半步!即便你学了剑术也不要去对敌,遇到敌人便跑,跑之不及再以剑术防之!”
镜缘点头,子瞻拿起画轴起身向重阳殿而去。
镜缘心中惭愧,子瞻的一片好心他却不能领情他心中又生出无比的悲哀来,自己的天资奇差,又是妖身如何可修得道法?
渐渐的他心中烦乱,他感觉体内的那股黑气又开始疯狂的活动,那黑气慢慢的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游走着,他好像连毛孔呼出的气体都是黑色的,他慢慢的拉起了他的袖子,胳膊上的长毛又开始生长了起来,且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了,想着青莲经第一页的梵文使自己的心静下来,片刻梵文升起他的心中回归了安静,静若止水不知为何他猛然想起了那画轴中的溪流,勇敢不屈,以弱体来抗万千顽石,高山、矮崖虽坚固却终究只是死物而已,那溪流虽弱小,却可在众石之中劈出一条生路,这溪流或许比所有的东西都还要坚固!这画中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是陪衬,真正的主角就是这灵动而又不屈的溪流!
“子瞻大师,子瞻大师!”镜缘大喊,直向子瞻离去的方向追去。
子瞻疑惑的看着镜缘,看着镜缘紧握着那画轴,他的神情一丝不苟,好像已经将自己融入了那画轴之中,化作了那位背剑者。
镜缘的目光再次被画中的景色所吸引,只是此刻他不在去看那山和矮崖,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盯在那潺潺流动的溪流之上溪流走向曲折,从矮崖之上生出便直向崖底流去,奇石横生将溪流的路线阻了又阻,那溪流艰难的从中穿行着,从每一个夹缝中寻找着生存之机,几个墨点点在溪流之中恰像几个在水中欢快穿行的鱼儿,那背剑之人轻轻的将手探入水中想将那鱼儿捧起,可终究是枉然。
镜缘不明缘由的想起来自己,自己全村被杀后来到了玄天宗,可在玄天宗他也只是一个寄人篱下之人,报仇?生存?人?或是妖?他一时间陷入了迷茫,或许该羡慕水中鱼儿的无忧无虑,或许该学溪流的奔流不息,又或许终究是那背剑之人手中的一捧水,一切皆是枉然!
猛然,那背剑之人将手中的水抛入溪流中,从背后抽出了那柄剑,一道寒意无端生成,带着无尽的决绝直向镜缘的脑际刺去!
镜缘大惊急忙躲闪,可才猛然意识到那只是一幅画罢了,他轻笑着再次将目光盯住那画,可画中的诸般景物已经消失不见,画中只剩下那背剑之人和他的一柄剑而已。
那人举剑起手恭敬的向镜缘行了一礼,礼毕,手中长袖一抖将剑横于胸前高声吟唱着那画中的小诗,手中长剑跟着慢慢舞动,一股冰冷彻骨的剑气陡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