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这...又是哪?」
无尽的黑暗,一眼无底的血池,无不透露着阴寒,窒息。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即是你的归宿。」
「而你,谈詞...不,应该叫你,罪人。」
「你为何还活着?活在这你本不该存在的地方,活在这深不见底的梦境。」
「你本该跨过彼岸,迎接你的死亡。」
「你是谁...?」
「我?」
「呵...我就是你,你我,皆为罪人...」
「而现在...你该离开了。」
红色的丝线缠绕着谈詞的四肢,缎带蒙蔽着他的双眼。
即便看不见,但大刀与地面的摩擦格外清晰。
噗————
刀无情贯穿了谈詞的身体,强烈的刺痛使他的意识一点点模糊。
「谈詞...梦,该醒了...」
...
“啊!!!”
谈詞噌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等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又是这梦啊...”
几乎是每一天晚上谈詞都会做这个梦,即便醒来时对梦里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他仍记得有一个人反复告诉他他是罪人,他们是同一个人。
醒来时眼角也总是会留下泪,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也总是只有零零碎碎的碎片,印照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有的脸上挂着微笑,有的表情很冷漠,但最清晰的,却是一个沾满血液半边的脸。
“又做噩梦了?”
一位左耳戴着青色羽毛挂饰的男子椅在门框上,手中拿着烟斗,轻轻吸了一下又慢慢吐出烟来。
“是的师傅...”
“罢了,起来打理一下自己,进市里买点菜,今日有客人来烟药庐。”
“好的师傅。”
一个月前,谈詞在野外被他的师傅捡到,带回了烟药庐。
他们所在的区域是由名为「生命」的法则所眷顾的,与崩帘市那高楼大厦不同,这里的房屋都一定的保留着古代中式房屋的风格,连衣服也是在古代中式的基础上改良的,给人一种温馨舒适又活跃热闹的氛围。与其他几个地区不同的是,这里是唯一一个由人权管理的,由镜花缘内的五朵「花」分权管理。
而烟药庐则是一个在乡下开设的一家医馆,但却又有几分名气。先不说谈詞的师傅萧景初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关键是他的医馆看病不收钱,只有到需要买药时也只需要一点钱,物美价廉,深受当地居民爱戴,不过只对那些普通家庭这么做,稍微富有点的还是按正常价格收费。
好在当时谈詞只是体力不支晕倒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醒来时他似乎把他以前所有的事都忘了,简称撞坏了脑袋,只记得自己叫谈詞。
于是萧景初就收留了他,把他安排在烟药庐当学徒。
稍作穿衣打扮,洗漱清洗过后,谈詞就提着篮子去盛源市买菜。
盛源市是整个「生命」地区内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镜花缘的坐落地。
“哟,谈兄又去买菜吗。”
“铁二柱大哥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铁二柱的可不禁夸,立马展现出自己的肌肉。
“可不是嘛,贴了几次萧师傅开的跌打药,嘿你猜怎么着,顺便把俺半夜要痛的毛病也去了,现在俺能打十个!”
“那铁二柱大哥你加油,我先去买菜了。”
“得嘞,俺也该去田里忙活去了。”
开始时,对于这突然来到的陌生人,当地的居民并没有太抗拒。相反,都对谈詞很是照顾。短短一个月,谈詞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关于梦见的种种也很快抛之脑后了。
买菜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在市里稍作停留,买了师傅所需的桃花酒,便往烟药庐赶。
“话说师傅以前喝过酒吗。emm...不记得。”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以前萧景初喝不喝酒谈詞不清楚,但这一个月内谈詞只看见过他躺在躺椅上拿着烟斗抽着烟,或是泡一壶茶来喝,就是没见过他喝酒过。
不知不觉间,谈詞回到了烟药庐的门口,一声清脆的叮铃——,谈詞推门走了进去。
“师傅,我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萧景初坐在桃木椅上,仍是手上拿着烟斗,在他的对面似乎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谈詞。
“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客人了吧,桃花酒应该也是给他的。”谈詞就呆呆的站那思索着。
“把菜放到厨房吧,对了,桃花酒买到了吗。”
“回师傅,买到了。”
“有酒?好耶!”
对面坐着的客人立马转了过来,尘川赫然出现在了谈詞的视野里,两颗眼珠子闪着小星星。
“呃...”
谈詞彻底呆在了原地,望着尘川的那张脸,与梦中那碎片上微笑着的男子逐渐重合。
“唉?我吓着他了?”